回想一下,过去沈安在淮水之地的种种作为,雷霆果决,杀伐干脆,皇甫胤善似乎明白了什么。
“父皇的意思是说,沈大人这样做并非是因为您在背后授意,而是无论如何,他都会这么做,对吗?”
“是。”
梁帝言之凿凿,“沈安这人一路升迁的经历,你知道;虽然过去一直都是被动反击。”
“但后来一切就都变了。”
皇甫胤善暗暗思量,沈安的确也曾主动对太子一党下手,比如那个被弄死在淮水的姚成本,还不是他从背后用计?
过去皇甫胤善只以为,沈安那样做,是为了达成与梁帝之间的约定。
他是奉旨办事。
可现在转念一想,沈安难道就没有利用皇帝,为自己扫清异己?
他和梁帝之间,是相互在利用。
当窗户之被捅破之后,很多事情就变得明朗起来,皇甫胤善也意识到,是自己这段时间,考虑的少了。
只以为沈安受梁帝命,辅佐他构建权谋势力,却忘了沈安自身,也绝非是等闲之辈。
这段时间与其相交,其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利国利民,同时这些事反顾来,对他沈家也有偌大好处。
自己掏钱为国家建设,但之后国家反馈给他的,岂不是更多?
恍然大悟过后,皇甫胤善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看来这沈大人,果然和他所想象的不太一样。
到底也还是他父皇,看的更清楚。
“这不是你的错。”
梁帝安慰着他:“朝廷上,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地方;你和沈安的关系,还得继续保持。”
“但要明白界限在何处。”
梁帝撇了李德海一眼,这位大总管适时附和:“王爷,陛下这也是为了您好,毕竟当下朝廷之中,所有人的眼睛,几乎都落在您身上。”
“沈大人也一直都是在风口浪尖上的人。”
皇甫胤善微微点头,梁帝的告诫,以及李德海的敲打,让他彻底明白一个道理,其实不管事实怎么样,都不重要。
重要的,还是梁帝怎么想。
他不让自己和沈安走的太近,无论作为儿子,还是臣子,他都应该听从君父。
“父皇放心,儿臣明白。”
“好!”
梁帝哈哈一笑,这边让李德海吩咐人传膳:“皇帝总是孤家寡人,可咱们也是父子。”
“正好今日赶上吃饭的时候,你就留在宫里,陪父皇喝几杯。”
“是,父皇。”
皇宫之中,梁帝和益王正享受父子间的天伦。
可是皇甫胤安在东宫,就又是另外一种心思。
沈安的酷辣手段,几乎是到倒挽狂澜,只这一件事,就把吏部中人的心思,收拢了七成还多。
至少这些家伙,不再敢明里暗里的,和他作对。
皇甫胤安眼瞧着就要失去对吏部的控制,但更让他难受的,还是徐侍郎的女儿,徐珍。
这个骚娘们自从听说她父亲被杀之后,就哭着闹着,非得来见太子。
皇甫胤安本不想搭理她,奈何这泼妇竟口出狂言,说他要是不肯见面,就一头碰死在紫光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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