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千里征战,面对虎狼之敌也不曾畏惧,可今日的场面那一份肃杀,心中挫折,反而叫人束手。
“沈安!你倒是允,还是不允!”
沈泊江双眉紧锁,厉声呵问。
无论他如何发狠,逼迫,在沈安看来,一切都只是笑谈,沐猴而冠,跳梁小丑一样。
“朝廷自有律法,你敢犯法,如何不敢面对?”
轻蔑的笑容,附在沈安脸上:“亏了你过去征战多年,现在看,做一个淮水道大总管还是高看了你,大丈夫不敢担当,你也配一死?”
“来人!”
话音未落,沈安立下严令,务必将沈泊江擒下,阖府官员兵甲,束手就擒者不究,违抗法令者,杀无赦。
“好!好!”
猛然之间,沈泊江发出一声疯笑,利刃直指沈安:“老夫就像要这最后一份尊严,你都不肯给……好,做得好。”
“既然如此,今天你就为老夫陪葬吧!”
“放屁!”
沈安不等利刃刺到自己胸前,进步举臂,架起他腕子,另外一只手也如灵蛇一样弹出。
整个手背不偏不倚,裹挟着一阵疾风,啪的一声抽在沈泊江面门之上,顿时击碎他梁骨,眉梢处也崩开两条口子,鲜血顺着伤口留下,掩住双目。
趁着沈泊江视觉不正的间隙,沈安连拳如走珠一般,不过三四下,就把老东西打的胸膛闭气,昏死在地。
电光火石间的变化,骇得门外甲士都没反应过来。
待他们回神,院子外面的早已被益王部下控制,沈安的护卫用大排枪逼着他们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淮水道大总管官邸的闹剧,到此结束!
深夜时分!
官邸中一处地下室内。
被铁索捆个结实的沈泊江堪堪醒来,目光四下略过,见自己杀人、求死不成,反而被困地窖之中,如猪狗样捆扎结实,不免新生悲切。
浊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回首繁华,似幻似真,追忆过去,曾几何时意气风发,得天子宠爱,受皇储青睐,虽是外官,却威扬庙堂之上。
可惜这一切成空,而今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悔恨、不甘、愤怒、躁动……各种各样的情绪,乱麻一样缠在他心口挥之不去。
沈泊江没有注意到,在这昏黑的地窖中,还有两个人。
当烛火点亮,看到沈安和皇甫胤善的面孔时,他想控住泪水,已不可能。
“算了吧。”
皇甫胤善一声长叹,亲自走来,为他解绑:“老爷子,你不该这样做。”
“什么?”沈泊江恍恍惚惚不解其意。
还是沈安拿过一封密信,送到他手中:“前辈今日作为,看来也是受人指使,你真不该这样。”
“你一心保全太子,太子又何尝保全过你?”沈安悠悠然的把他搀扶起来,请到桌子旁安坐。
一杯酒,送他压惊。
“我和王爷都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想着让你用性命来了解淮水之事……而且那么多年前,就已经约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