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沈泊江双目圆睁,佯作嗔怒甚至把手里的杯子都捏碎了:“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混账,焉敢如此!老夫这就亲手宰了他!”
“不必了!”
看戏,看的是演技,沈安早就忍不住他卑劣的演绎,此刻将方才所受之辱,一招发出,胜过燎原火,滚天雷。
“老东西!当着王爷面前,你非要如此巧言令色,装聋作哑!”
“给你脸不要脸,真以为我们今天是来登门拜访的吗!”
沈安出门之前带上了胡县丞的供词副本,当时就把此物拍在桌上,双目如电,寒光闪烁,直逼其心。
“劝你一句,给你留着脸面,别自取其辱,看你一把岁数,还是干脆点,把知道的全部招出,王爷看在你过去为朝廷建功的份上,会在陛
沈安一方呵斥,雷声滚地,疾风劲草一般,逼得沈泊江要喘不过气来,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知道益王和沈安要登门时,他就猜到二人来意,今天既敢开门向迎,就是已做好应对准备。
目光一渺,双眉倒数,沈泊江眉间的川字纹紧紧挣在一起,他看了看沈安,再瞧瞧一旁闭幕喝茶的皇甫胤善。
稍作犹豫,竟一把将供词夺过,撕得粉碎!
“你拿这一份严刑拷打出的供状,就像往老付身上泼脏水?真是骇瞎了你的狗眼!”
一声怒骂,大堂之外,竟然涌来一群官邸兵甲,一个个明火执仗,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外。
虽未闯入,可看这幅样子,似乎只要他招招手,这群人就会立刻将沈安剁成碎片。
沈安默默不语,老东西趁此机会,又转向皇甫胤善,长吁短叹,满腹苦水:“王爷,今天这件事,既然已到如此地步,老夫就所幸,冒着胆子多说两句不该讲的。”
“只怕,您是被这混蛋,骗了!”
用他的话说,东菱县的胡县丞,是他干儿子不假,但是收个干儿子算的了什么?胡县丞在东菱县做过什么,他一概不知。
二人虽有父子之命,却无父子之情,不要提日常走动,就是三节两寿的,也不见胡县丞给他送来半块米糕。
“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竟把这个狼崽子认作螟蛉……”
一声长叹,沈泊江抹去两行老泪,痛陈沈安的不是:“王爷,满朝文武都知道,老夫和姚成本是同窗出身,又有八拜之交,虽然彼此之间身份相差巨大,然这份读书的情谊不变。”
“在朝廷上,沈安就和姚成本相互对立,彼此之间证都不休,现在老姚已经去了,他又来对老夫下手……心何其毒?”
更咽声,让沈泊江顿了顿,回首望向沈安,他的眼睛在喷火:“莫非是他担心我与姚成本间的旧情尚在,会去报复他,所以才特意找个机会,要诽谤老夫,王爷为何不明察就要帮他!“
别看老东西演技不怎么样,但头脑的确清晰,大言炎炎几句话,硬生生点掉黑白,甚至还把皇甫胤善也推到了不明事理,偏颇人臣的悬崖边上。
此刻他要是继续向着沈安说话,这罪名一旦坐下,上奏到梁帝手中,最不济也要申斥几句。
对于他这样,已经归入国都的王爷来说,已然是滔天大祸。
沈泊江算的清楚,自己这一番话,只要能暂时堵住皇甫胤善之口就好,把他们两个从府中撵走最重要。
只要他们今天退出这个门,日后怎么做,他已有计较。只可惜算盘打得不错,演绎精彩,但沈泊江却忽略了二人的决心与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