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是姚成本的学生,更是太子皇甫胤安的党羽,对益王的尊重,主要还是来源于他的恩师,要不是姚成本随行,他都未必会买皇甫胤善的账。
朝廷关防印信的确在他手中,可要推脱责任,田虎是大大的内行。
这几日来,他一直捧着益王说话,突然被他打了一拳,挤压在他心里的火,也顺势发出。
“你个草菅人命的混账!”
皇甫胤善青锋出鞘,摄人的寒芒从他眼中荡出,死死锁在田虎身上:“本王苦心全被你给废了!”
“现在可好,别说名单问不出来,只怕当地百姓,看到这一幕,个个都要被你逼反!”
“留你何用!”
闻听此言,姚成本心中骇然不已,刚想劝阻,不了皇甫胤善剑快心狠,银光一闪,田虎顿时身首异处!
他有处置当地官员的权力,但这还是头次使用。
血洒府衙门外,皇甫胤善半晌喘息,方才静下激荡之心,狠狠扫了姚成本一眼,他将宝剑上的血擦去:“把浪里蛟的尸体撤下,好好安葬,并树碑文;把这混账的首级尸身,换上去,任由百姓凌辱。”
“以安民心!”
姚成本还能说什么?
益王神威,他也只能悄然无语,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才刚刚躬身应命时,嘴角浮出的一抹冷笑。
浪里蛟的确要死,但她只是一个引子,姚成本这正想杀的,还是田虎!
不然,以他的筹划怎么可能不提前交代几句,任由田虎胡闹?
借田虎的凶蛮弄死浪里蛟,再利用皇甫胤善的心性,逼他处死田虎,如此一来两人皆死,那安隆口的事,再怎么查也不可能触到他的身上。
这一招连环计,姚成本算是把自己保住了。
心中窃喜,姚成本刚要去办事,却不想皇甫胤善那边,突然叫住了他:“姚相爷,本王这次倒是成全你了。”
霎时之间姚成本顿觉五雷轰顶,眼前发黑,他的想法,竟都被益王看破了?
怎么办?!
怎么办!
一时慌措,姚成本想偷偷看看皇甫胤善的脸色,又听道:“你放心,本王既能容你,此事就绝不会传到父皇耳中。”
“但从此后,相爷还要与本王同心同德,好好办差才是。”
稍加停顿,皇甫胤善的语调比刚刚更深沉几分:“若再有此等之事出现……本王未必还能如何大度,耳聋眼瞎非我所愿,一切,只为父皇与百姓。”
……
自沈安带兵出离京城已有半月功夫,他手下这三千余兵甲,一路上风驰电掣,策马狂疾。
终于当日午后,赶上皇甫胤善脚步,两人碰面的一刻,彼此目光之中满是期冀,这不是他们首次共事,但这回二人必会做出一番震惊四海之举。
两人目光相衬,姚成本在一旁满身都不自在。
田虎被杀之后,安隆口的事解决,但他和益王之间也形成特殊的平衡,他一直都被镇在下风处,现在又多了沈安,看来这一趟身为丞相的他,彻底失去反攻之机。
之后的日子,要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