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阴阳怪气的,姚成本全装作听不懂。
“殿下这么讲,臣不然回了他们的请求?”
地方官员的想法,其实和沈安计算的一样,他们要借机捞一笔,姚成本这么说,只是在给太子一个台阶。
至少要多两倍,谁能放过此等机会?
“算了吧。”
果然,皇甫胤安稍顿之后,月弧的微笑露出:“与人为善,乃先贤所言,本宫自幼明白从理。”
姚成本面上谦恭恍然,内心中早把他这伪善之徒,骂了个狗血喷头。
当婊子立牌坊,小人行径在他这储君身上,竟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告诉他们。”
不伦姚成本怎么想,皇甫胤安即便看得出来,也不会点破,幽幽的道:“他们要做什么,可以做,本宫不会隔岸观火,验看各地方百姓饱受流离之苦。”
“但!”
话锋一转,太子脸上肃杀渐浓,眸子里的星光如刀芒一样瘆人。
“千万别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儿。”
“现如今在朝廷上,不但有沈安这条恶狗拦路,本宫那个弟弟,也活的好好的。”
“当下父皇对他,可是另眼看待,什么事拿捏不好分寸……再成了他人祭刀之物,得不偿失。”
“他们一条贱命无妨,本宫可不想惹来一身骚!”
姚成本双眉一挑,暗暗撇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如穴。
“殿下放心,臣知道了。”
“那就好。”
稍一摆手,皇甫胤安送客了:“相爷日后千万要好好调教他们,总是这样运气不见得每次,都会为他们开门。”
朝廷之上,暗里涌动。
面上的平静正好掩盖住,各方私底下斑驳的争斗。
沈安一直派人关注着,各地方上洪水灾害之情,每日三拔报,百十来封书信,他都要一一拆看。
眨眼之间,一个多月过去。
大梁八成以上地区,进入梅雨季。
包括王畿也不能幸免。
这一日,沈安在自家的水榭回廊上,正凝视着满天垂影,水面上涟漪烂漫,泼洒的水花,像是飞蝶入水。
池中的金鳞、玺鳄被唬的一个个浮在水面等候,只可惜豆大的雨珠砸下,它们狠狠咬去,却只是一场虚空。
宫玉卿剪肩披着一领孔雀尾编的斗褨,缓缓来到他身旁。
“风急雨漏,云霜冷的紧俏,加件衣服吧。”
她从侍女身旁,刚想接过一件斗龙的披风给他,不聊却被沈安反扣住落在肩膀上的玉手,轻轻摩挲。
“风急雨漏,霜冷云愁……在这回廊之下,府邸之中,咱们看到的还是一番致雅景象,可是那些水岸边的百姓……”
昨日一整天,他都没有接到一封,有关沿途水患的书文,沈安,心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