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
卓冷蒿,翻过身去看着母亲,眼神复杂。
“你父亲去劝说潘阳王陈相,苦苦婆心劝说,那陈相依仗赵太后撑腰,应付差事般,略微又将三百名老弱兵马,派往南越国,你父亲见状,心下悲凉,遂当着万千将士的面,徒手自残,砍去双腿,陈相忌惮于众将士的军威,又恐武帝怪罪,遂出兵南越国,击破东越国对其进攻,大获全胜。”
母亲如墨茫然地看着卓冷蒿,淡淡地说着父亲的事宜,语气忧愁寡淡。
“是,母亲。”
卓冷蒿没有想到是父亲自己断的双腿。
但是一细想,父亲做得出来。
“你姥姥在西厢房睡下了,明日你去看看,多照顾她,实在不行,就把她接到京都郊外的宅院。”
母亲继续说道,悠悠然像交待后事一般。
“是,母亲。”
卓冷蒿,答应道,眼神中充斥着对母亲的担忧,她怕母亲想不开。
“日后,我便不回京都郊外的宅院了,我要守着你父亲,生在一起,死亦在一起。”
空气似乎在此刻凝滞一样。
母亲幽幽地说着,声音虽轻,却极具重量,如同大石头一般,压在卓冷蒿的胸口,沉重而又苍冷。
“是,母亲。”
卓冷蒿,同样神情木然地看着母亲,眼泪不听话的从眼珠子里蹦出来,浸湿了枕巾。
此刻,除了答应母亲的请求之外,卓冷蒿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安慰母亲。
“母亲,你要活着,父亲才有希望活下去。”
卓冷蒿翻了个身,不再看母亲,眼睛微微闭上,叹了口气说道。
“活与不活,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该活的时候自然活着,该死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
母亲接过话来,再无其他言语。
卓冷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起身,俯在母亲的脸颊,吻了一下母亲的额头,大踏步离去了。
她有她的责任要去担当,无论未来父亲如何,都要活下去,决不能像母亲一样懦弱寻死。
运着轻功,来到西厢房门口,隔着窗户,隐隐约约听到姥姥均匀的,打呼噜的声音,方全身一纵,跳出院墙。
过几条寂静的大街,转进一条胡同。
在毫不起眼的小木门前,轻声拍了三声,门吱呀地开了。
堂屋内,只见十余名年轻女子,身着庶民衣衫,素净利索,小腿粗壮,身量与平常人无异,只有从眼神中才能感觉到杀气腾腾。
“血燕爪子,拜见掌盟。”
众女子,齐齐单腿跪地,手握拳头作揖。
烛光下,个个精神矍铄,英姿飒飒。
“起来吧。”
卓冷蒿摆摆手,招呼众女子起身。
她在堂屋的主座上,一屁股坐下去,身后一幅猛虎下山的水墨画,悬挂在高堂之上。
“血燕子,让你跟的事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