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将卓冷蒿抱在怀里的卓老爷,轻轻地放下她,在门外对着屋内说道:“如墨,爹有事找你,且随爹来趟书房。”
说着,卓老爷,前脚去了书房。
如墨的母亲,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你也是知道的,你爹的书房,向来不让女眷进入的,如今你已是诰命常国夫人,自是与旁人不同的,快去吧,你爹想必是找你有要事商谈。”
“是,娘。”
如墨扯过一块锦缎的小被子,放在母亲的膝盖上,又将卓冷蒿唤进来,与母亲亲热一番。
到了书房的如墨,轻轻地扣了扣门。
她的内心还是紧张的,不是因为什么女眷能有机会进入书房的殊荣,而是她听出了父亲言词中的戾气。
她深知,这一进门,还不知道面对的是怎样的狂风暴雨,遂深深吸了口气,在听到父亲的允诺之后,方进门。
“进来,将门关好。”
关好门的如墨,刚要走到父亲的书桌前坐下,没成想,迎面扔来一张纸。
“跪下,看完这辞赋,我再与你交谈。”
父亲严厉地说道,坐在晃悠的蜡烛后面,看不清父亲的模样,却深感父亲的生气。
如墨只好捡起眼前泛黄的纸张,开始读起来。
只见上面写道:
吴国使者子若,出使赵国,赵王宴请子若,为其设长宴万米,美酒佳肴不计其数,珍奇走兽,即翱翔于天地,又潜水于数万米之海,即天山雪莲,又沼泽盆地,可见疆土之广,物种繁杂,国力强盛。
故赵王问子若曰:吴可有此美味佳肴?
子若得意道:吴之平民,盛夏,素日之食,晨起渴饮百年血茸,食东海鲸肉,午则略用极寒之冰水,食西山鲲肉,晚则雅品南山毫针,食胡人贡品。
赵王哑口无言,心道:汝之平民尚且如此,吴王之食定不可估量。
子若归来,甚是傲娇,将其说与白无先生,白无沉默半晌,曰:何为士?使者,四方皆使,有耻于动,尊崇君命矣。
看完,如墨轻轻地其放在手上,沉默等待父亲的问话。卓老爷见如墨看完,跪在地上发呆,不明所以,遂说道:“起来吧,到这里坐。”
待坐稳,卓老爷眯着眼睛,幽幽地说道:“你可知,这谁作的?”
如墨一看上面的字体,就知道是夫君李绩文所书。
然,他平日里写写画画之物,怎的到了父亲的手中?
父亲为何对此这么上心?
如墨不知道,也不敢问,怕引来一番责骂,只点点头。
“你夫君李绩文所为,也是这次武帝因其辞赋,诏往京都,皆因这篇子若辞赋。”
卓老爷继续说道,眼睛睁开,叹了口气。
“这李绩文,聪明有余,稳重不足,仗着自己一点小聪明,作些不着边际的辞赋,你可知,这一旦被误读,随即会招来灭族之祸。”
说着,卓老爷越说越激动,随即站起身来。
“李绩文虽有些天赋,但也不至于凭着一首辞赋,武帝便会亲自下诏进京,又是太子太傅,又是授课建安大学,还给你一庶民之女诰命常国夫人的封号,你不觉得心中深感不安吗?”
如墨继续点头,父亲说的这些,她也早就想到了。
可如今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发一言,任凭父亲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