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儿,冷吗?”
深秋的冷风,随着破庙的犹如摆设般的门窗飘进来,直扎人的脖子。
如墨紧了紧卓冷蒿的衣服,抱在怀里,轻轻地在耳边问道。
卓冷蒿眯着眼睛,夕阳西下,路途劳顿,许是累了,迷迷糊糊地对着娘亲说道:“不冷,娘亲,爹爹怎么还不来?”
“你且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爹爹就会来的。”
如墨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女儿,满眼爱意地说道,其实内心早就视死如归了。
夜晚慢慢的降临,月儿挂上树梢。
这么晚了,李绩文已然没有来找她们娘俩,也不知是死是活。
在母亲爱意般的哄睡中,卓冷蒿入了梦境。
梦中满是冰冷的河水,加上带盐的皮鞭,噩梦连连,额头上沁出不少的汗水来。
如墨摸摸她的后背,竟然也湿透了,只得从包袱里拿出一块手帕,别在女儿的后背,吸汗,以免着凉。
是夜,静寂的破庙中,竟然想起脚步声,吓得如墨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双手紧紧地抓住怀里的女儿。
那脚步声不曾走远,反而越来越近。
“如墨,蒿儿,你们还在吗?”
是李绩文的声音。
如墨赶紧起身,抱着女儿,就着月色,跑出大门,正与蹑手蹑脚进来的李绩文,撞了个满怀。
卓冷蒿从怀里掉在地上,一下子睡醒过来。
“娘亲,快跑,是坏蛋。”
尚在梦呓的卓冷蒿,大声呼救,等清醒过来后,见父亲李绩文正站在面前,面露喜色,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扑到父亲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蒿儿,蒿儿,不哭了。”
李绩文,紧紧抱起女儿,另一只手则将愣在一边的妻子如墨,揽入怀中。
三人再次相遇,些许离别之情,些许惊吓,唏嘘不已。
如墨抬起头来,目光惊疑地望着夫君,探寻道:“到底入宫为何事?”
李绩文抱着女儿,向四周望了望,不做回答,牵起如墨的手,朝着路边的马车走去。
一头雾水的如墨,只好跟在身后,再无言语。
马车缓缓地在深夜京都的路上行驶着,赶车的马夫对李绩文毕恭毕敬,马车旁边还多了很多的侍卫,这架势直惹得如墨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向外张望。
许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在一个精致小巧的院子门前停住了,只听得马夫在外面轻轻地说道:“太子太傅,这就是雅榷院。”
“太子太傅?”
如墨差点惊讶的下巴掉下来,震惊地看着车里同行的夫君。
简直不敢相信耳朵,还使劲掐了掐李绩文的大腿,疼得他龇牙咧嘴。
然在外人面前,可不敢轻易出声,怕是惹人笑话。
强忍着疼痛,李绩文,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抱起卓冷蒿,又扶着如墨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