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从未如此窘迫过,她压着嗓子道:“王爷你别过来……这早朝我就不去了,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拜托王爷了。”
虽然太医们说柳予安随时可能撒手人寰,但这监国的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裕亲王心底是压不住的犯恶心,暗忖就算柳木心让他过去,他也不乐意。
“好,本王先走了,那传国玉玺呢?”
无论是任命监国还是任命太子,都需要传国玉玺,而今这玉玺被太皇太后握在手中,谁都接触不到。
太皇太后顿了顿:“无碍,监国圣旨哀家迟些再写。”
迟些?
裕亲王闻言立刻明白了,柳木心这是不相信他呢。
哪怕他为了她舍弃了一切奉献了一切,她到底还是不信他。
“随你。”
留下这冰冷的二字,裕亲王转身快步离开,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两分气急败坏、落荒而逃的模样。
虽然是太皇太后让裕亲王走的,可当他当真头也不回地离开,太皇太后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受伤和愤怒。
果然,这人根本不是真正地爱自己!
这世上真正对自己好的就只有白玉明!
只有白玉明!
可太皇太后的愤怒还没来得及爆发,腹中又一次传来“滚雷”般的咕咕声,紧接着就是地裂山崩,臭气弥漫……
原本还等着伺候太皇太后的贾金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昏过去。
这也太臭了!
他忙对小太监和宫女们使了个眼神,捏着鼻子悄悄跑出去了。
再不走,贾金生怕自己会死在这里。
等贾金跑走后,陆沉珠才捏着鼻子从暗中走出来,开始在凤仪殿中寻找传国玉玺。
依照太皇太后的秉性,这传国玉玺一定在她的宫殿里放着。
亏得这段时间陆沉珠和鲁忆瑾、柳予安学了不少机巧之术和璇玑之术,她果然在凤榻枕头下方找到了一个木盒。
这木盒环环相扣严丝合缝,若是普通人一看,还以为这是普通的木头呢。
陆沉珠细心观察,很快就找到了破解的关键,等她打开盒后,里面果然放着传国玉玺。
她将盒子复原放回去,揣着传国玉玺溜得飞快。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日后还是慎用吧。
差点没把她熏死。
陆沉珠一路离开皇宫潜回督公府,给柳予安留下书信,又换了一身皇家县主的朝服便去了长公主府。
另一头的裕亲王下场并未比太皇太后好到哪去,他回亲王府换了一套朝服,方才走到朝殿附近,肚中竟也传来了雷鸣之声。
那种一泻千里的冲动是压都压不住,让恭亲王脸都绿了,他丢下一句“本王有要事与诸位大人商讨,还请诸位大人等本王上朝”后,便飞奔而去了。
亏得他在最后关头拨开诸位大臣们冲入了恭房,否则他一定会颜面尽失,那他宁愿一头撞死在众人面前。
五更天已到,文武百官已然聚集在了朝堂上,只是摄政王和裕亲王都没到场,陆学屹仔细一问才知道摄政王原来病了,而裕亲王竟然去了……恭房?
要知道早朝上无论何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去恭房的,此乃藐视天子。
但裕亲王身份尊贵,而今又无“天子”,百官只能认了,决定一边开会一边等裕亲王回来。
陆学屹作为首辅,群龙无首之时自然要肩负起主持早朝的职责。
在百官针对税率、水利、恩科等事宜一番唇枪舌战后,裕亲王竟然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