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阴沉,飘起了冷飕飕的冬雨,如雾似烟,将江南的冬天氤氲出几分神秘和惆怅。
正屋的门关着,里面传来女人、孩子的抽泣声。
凌月和五郎的神情都凝重起来,紧紧拉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手。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将门推开,看到满屋子里的人。
二人闭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才看清堂屋里的情况。只见,东有银和一个穿着粉红绸子衣裳的年轻女人跪在地上。东有田、东有粮、二郎、三郎、二丫、三丫、四丫等人站在旁边,都面色阴沉。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却没在主位上坐着,四郎和六郎的哭声从里间传出来。
众人见到一家人回来,都是眼睛一亮,纷纷打招呼。
东溟子煜一扫跪在地上的东有银和那个女人已经有所猜测,问道:“爹娘呢?”
东有田叹息一声,道:“里屋呢,四郎他娘上吊了……”
上官若离一听,快步走了进去,东溟子煜拉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等着,免得看到孙氏狰狞的死
相,吓到他们。
里间,靠窗的炕上,孙氏横躺在那里,面如死灰,脖子里一道绳子勒出来的青紫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上官是在给她施针,神情凝重。
四郎跪在孙氏的旁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脸上还有泪痕。
两岁多的六郎依偎在钱老太的怀里,嗓子已经哭哑了,还在一声一声地哭喊着:“娘,娘,娘,要娘……”
东老头儿、李氏、刘氏、大云、小云都在一边儿站着,眸中都有泪痕。
“四婶!”四郎看到上官若离,又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探了一下孙氏的颈动脉,发现人还没死,松了一口气,才握住四郎的小手儿,道:“你娘不会有事的。”
四郎哭道:“娘一开始都没气了,我按照您教的方法给她做心脏复苏,才将她救了过来,但还昏迷着。”
只听嘤咛一声,孙氏醒了过来。
上官是拔了银针,道:“人是救过来了,不过脖子的骨头、舌根都伤了,不能随意动脖子,一开始吃饭说话都要受影响。
”
钱老太长长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面色稍微轻松下来。
孙氏缓缓睁开眼睛,知道自己没死成,双目呆滞地望着房顶,两行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四郎膝行两步到孙氏的身边,哽咽道:“娘!”
六郎张着小胳膊往孙氏那边倒,扯着嗓子哭喊:“娘,娘,抱抱,要娘,六郎怕!六郎要娘……”
钱老太哭骂道:“真是作孽吆!留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天天作闹!看看,好好的孩子,让你们吓成什么样了!我可怜的四郎、六郎,怎么这般命苦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