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风先生下朝归来,小茜没有向往常一样跑出来迎接他,他觉得有些奇怪。
他在院门口就喊了一声:「夫人,为夫回来了。」
喊了过后,他站在院门口,等着那毛茸茸的小夫人笑吟吟地扑到怀里。
结果等了一会儿,却见小芜神色凝重地走过来,道:「相爷,夫人说她犯了错,没脸见您。」
风先生眉头一皱:「她犯了什么错?」
小芜欲言又止,随即道:「夫人觉得她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院子里的石桌忽然碎了,她觉得是她太用力按的缘故。」
「不过奴婢觉得这不算错误,毕竟太阳那么大,石桌晒裂了也是正常。」
风先生边走边道:「春日的阳光哪有那么猛?可能是石桌早就有裂纹了。」
小芜一脸不解:「奴婢觉得很大呀!夫人对面的椅子,都被太阳晒热了呢!」
风先生停住脚步,警觉地看向小芜。
小芜继续道:「不过相爷说得很对。奴婢觉得,夫人一定知道石桌裂的原因,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不能说,所以才说是自己按裂了。」
风先生知晓小芜的暗示,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向屋子,随口问道:「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小芜却买了个关子:「第二个呀……不是奴婢不说,是夫人叮嘱过奴婢,这事她要亲自说。」
风先生有些疑惑,走进去却见他的小夫人跪在地上,高高捧起两根荆条,可怜巴巴地道:「澈哥哥,我犯了错误,请澈哥哥责罚。」
责罚什么?
风先生把藤条往旁边一扔,弯腰抱起他的小夫人,把她放到椅子上,随即坐到她身边,责怪道:「有什么事非要跪着说,地上多凉,冻着了怎么办?」
小芜适时把那根大铁针放到一块白布上捧到风先生面前,针上未干透的鲜血把铁针染得星星点点。
风先生连忙担忧地问小茜,道:「你受伤了?」
小茜连忙摇头,道:「方才婆母一直叫我去找她,说是要送我礼物,我听你的话,就没有去。」
「谁知婆母竟然上门来了,我担心她说我不尊重她,所以我就装病。」
「婆母人很好,很和蔼,对我嘘寒问暖的,我很感动,也很愧疚,我不该骗她。」
「接着宁嬷嬷不知怎么了,竟然掏出这根长针玩,小芜怕她伤到我,就去抢针,结果针就这样扎进宁嬷嬷的腿里。」
「然后……」小茜带了哭腔,「然后婆母就生气了,说我教不好丫头,还说我有娘生没爹教。」
「我很生气,就让人把婆母送回了院子。现在想来,是我小题大做了,我不该让婆母没脸,这样会让夫君为难,犯下如此大错,请夫君责罚。」
风先生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冷,他何尝不知道小夫人在变相地向他告状。
但正因为是这样,他才更心疼小夫人,明明只要扑到自己怀里哭唧唧一下,自己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也甘愿。
结果小夫人在告状的同时,还把错误揽到身上,如此小心翼翼,是怕自己会因为母亲的行为而伤心?
这个小夫人真是善解人意,又招人疼。
看到那带血的铁针,风先生满心寒意,要是这铁针扎在小夫人身上,她肯定又痛得哭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