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光,身侧的零隐约只能看到些许轮廓。
她知道零的存在,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对零一无所知,这还是他们初次见面。
男人似乎也有些紧张,时不时地晃着床榻,呼吸却越来越粗,浊息拂在陆溪的脖颈,她整个人不由僵住。
就在校尉准备挑开幔帐之际,卢公公从外面小跑进来,扬起浮尘就往校尉与另外几个金吾卫身上打,冷着脸低声喝:「都出去!」
金吾卫连忙收了剑,跟着卢公公一同出去,还把门给带上,外头响起了他们的对话声。
那校尉道:「公公,清宁宫有刺客,卑职按例来确认陛下的安全,唤了几声陛下都没有回应,所以卑职才……」
卢公公又赏给他一浮尘,压低声音骂道:「你可真是个榔头,你抱着媳妇颠鸾倒凤时
,有人叫你,你会应呢?你要应什么?咱们陛下年轻,脸皮薄你不懂?!」
校尉又道:「公公,这根本不像男女做那事的现场,你看床榻前都没有鞋子和衣裳,方才卑职进去时,那床榻还在晃,正常人被人打扰后都会停下的吧?可陛下不仅没有停下,就连恼羞成怒的吼声也没有,卑职觉得陛下他可能身陷危险。」
卢公公恨铁不成钢,只得跟着愣头青解释道:「陛下喝了太后赏的助兴酒。」
校尉恍然大悟:「喝了酒的话。就可以解释了。」
助兴的酒,多少会让人神智错乱,怪不得方才陛下都没有出声,更没有因他们的闯入而停下。
等等,他这样闯进去,是否打扰到陛下的好事?
忽然,校尉「砰」地跪了下去:「公公,卑职不知陛下情况,进去也是为了确认陛下的安危,还请公公替卑职向陛下解释。」
卢公公不耐烦地挥动浮尘:「行了,清宁宫刚遭了刺客,虽然太后平安无事,但也受了惊吓,你们快去加强巡逻,等陛下药效过了,咱家会将清宁宫的事上禀。」
校尉连忙带着人离开了,卢公公又对着在外值夜的一众宫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蠢货!陛下在里头做什么不知道吗?护卫进去也不知道拦一下,每个人下去领十棍子!都给咱家滚!谁敢求饶半句,咱家揭了谁的皮!」
于是,一众宫人顺理成章被换成了卢公公带来的人。
里头,陆溪一把推开零,迅速将衣裳穿好,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是应该去找灵灵姑娘的吗?怎么在这?」
「方才那阻拦你的内侍死后,灰灰似乎被什么东西所迷,已经成这样了。」零说着,把软趴趴的灰灰从袖子里掏出来,递到陆溪面前。
陆溪接到手里看了看,道:「中了专门为它研制的迷/药,看来有人已经料到我们会用貂寻人,所以干脆把它们的能力封了。」
零有些不自然地起身,转头去看被挤到里面的元武帝,趁机将鼻血给擦去。
陆溪闻到血腥味,还以为零受伤了,把他扳过来,却见他正在手忙脚乱地擦鼻血,忙问道:「怎么了?这是中毒?」.
零嗫嗫嚅嚅地道:「衣……衣襟。」
陆溪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襟没有拉好,露出一痕雪白的风景。
陆溪连忙拉好衣裳,忍着戳瞎他的冲动,吩咐道:「把陛下给扶起来,他中毒了,需要马上解毒。」
零胡乱擦了一把鼻血,依言把元武帝扶起来,整个过程显得十分憨傻。
从前的他,只会听从主子的命令行事,完全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就像一具完美的傀儡。
可这一年里,随着主子经历的那些事,他学会了许多,也让他找回了些许当人的感觉。
但他,对于人情世故还不通达,显得笨拙而木讷,从某些方面来说,还只是个孩子。
陆溪看着这傻大个,频频翻白眼。
她刚想喂元武帝吃下百里无相的解药,却被零阻止:「等等,他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