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捂着嘴,跑到门口蹲在廊下干呕起来。
陆明瑜看傻子一样的神情中,隐藏着丝丝缕缕的担忧:「你干嘛?」
长孙焘面色有些难看,许是听到酒里有那些毒虫的关系。
他看了看旁边跪烂了的算盘,又把篓子里冻成冰棍的荆条取下来,委屈地道:「我来负荆请罪,求媳妇儿随我回家,我一个人睡觉又空虚又寂寞还很冷。」
陆明邕冷冷提示:「瑜儿昨日才回的娘家,皇叔在门外顶着风雪睡觉,自然空虚寂寞又很冷。」
陆明瑜脸上的神情,只剩下看傻子的了:「你很久没有骑小黑了,它是不是有点认生?把你脑袋踢没了吧?」
长孙焘仿佛听不懂话中的嘲讽,越发没脸没皮,迅速拿过算盘,「砰」地跪了下去。
他拉着陆明瑜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媳妇儿,我错了,不就是孩子的名字吗?孩子是你怀的你生的,就算取名叫狗蛋狗剩我也不敢有意见,随我回家吧!我不要一个人独守空房!」
长孙焘呱呱叫的同时,还不忘睨了一眼陆明邕,得意洋洋地表示:这才叫宠媳妇,看见没?不是聘礼多就能代表诚意,为了媳妇我连王爷的尊严都可不要。
陆明邕摇摇头:「瑜儿,安心留下来,哥会养你一辈子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陆家唯一的女儿,怎么能和傻子过?」
陆明瑜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嗯,多谢兄长。」
长孙焘也觉得自己有些夸张了,他缓缓起身,抖了抖衣摆,忽然头一晕,往旁边的椅子上倒去。
他就像那有心痛症的西子一样,又虚又弱又矫情,他拉着陆明瑜的手往脑袋上放:「晏晏,许是昨日贪凉了,我头好晕,你看看有没有发烧。」
「我看皇叔发烧倒是不见得,但很明显是发/骚了!」陆明邕嫌弃地道。
「有没有,有没有嘛!」长孙焘握住陆明瑜的手不放,一边用冰冷的脸去蹭她。
陆明瑜叹了口气,就算是傻子也认了。
好不容易才脱离这寸步不离的大狗,过一天消停的日子,看来得提前结束了。
「别装了,我生没生气你还不知道吗?」陆明瑜弯腰想扶他坐直,却因身子笨重,差点没站稳。
长孙焘眼疾手快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陆明邕不着痕迹地收回想要去搀扶的手,这俩人「和好」得有些快,让他这个为妹妹出头,想要整死王爷的大舅兄,有些猝不及防。
阿琨正在沏茶,滚热的水冲开茶叶,便有缪缦之烟氤氲室内,满室茶香四溢。
抱着小娇妻的长孙焘,也开始了走上了委屈的小可爱之路:「晏晏,你真狠心,昨夜阿六入府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出来看一眼,哪怕是差人给我送件保暖的披风,哪怕是问一句,可这些通通都没有,就这么让我和阿六在门口冻了一夜……」
陆明瑜将目光慢慢移向陆明邕,带着征询的意味。
陆明邕连忙一拍桌子,严厉地批评阿琨:「怎么办的事?不会告诉皇叔,小姐已经睡下了么?」
阿琨迅速看向阿六,辩解道:「属下说了啊!属下千叮咛万嘱咐,告诉王府六爷,小姐已经睡下了,不能去打扰,请他和王爷回去。」
长孙焘告状告到自己人身上,轻轻咳了咳,低着头不说话了,好像尴尬的人不是他。
阿六「砰」地一声跪下去,为了不得罪王妃,转手就把主子卖了:「王妃,属下哪能那么不懂事啊?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可能不告诉主子,属下也是硬着头皮才说出来的。」
「主子知道王妃睡下后,便回马车上睡了,等打更的老头儿靠近,他才假模假式地跑去门口跪着,为了让王妃看到他的惨状,今早辰时才又带着属下……」
要不是陆明瑜捏住了长孙焘侧腰的肉,他能在一瞬间取阿六首级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