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淇王府与陆府被围的第三日。
雪花时而搓绵扯絮纷纷扬扬,时而零零落落星星点点。
但这天气,愈发冷得厉害。
淇王府的被困,并未影响到众人,平日该做什么,如今一样都没少。
而长孙焘,可以安心地留在府中陪怀孕的妻子。
窗外一株红梅开得正好,花树堆雪,那红艳艳的花瓣被风雪这么一冻,愈发艳丽若血。
陆明瑜抱着手炉,站在一旁看绿猗剪下含苞待放的花枝。
她心血来潮,让人给她拿了把剪刀,亲自去剪自己喜欢的花朵。
雪地滑得厉害,她小心翼翼倒也没事,反而是进来报信的阿六摔了一跤。
倒地的巨响引来屋里的长孙焘,他见阿六/四脚朝天龇牙咧嘴,顿时就呵斥院子里的人:「都让你们照顾着王妃,怎么本王一不留神,王妃就走到这里采/花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若这是六月,漫天飞雪一定是为了他阿六。
主子瞎啊!
他都摔成这样了,还去担心好端端站着的王妃?
主子是真瞎啊!
「走,回屋去。」长孙焘抢过陆明瑜手中的花枝与剪刀,又用袖子把她手中的雪水揩干,然后接过丫鬟递来的手炉就往陆明瑜手中一揣,把人给扶回了屋里。
「莽撞,雪地那么滑,你瞧阿六都摔成什么样了?像海龟翻不了身一样,你还敢在外边剪梅。」
批评归批评,手下却未停,他把陆明瑜的手拉出来,放到碳火边烘暖。
好不容易爬起来,一瘸一拐走进来的阿六,听到主子这番话,小嘴一下子里委屈地扁了起来,他小声道:「主子,谢公子那里有进展。」
陆明瑜搓了搓慢慢回温的手:「可是找到了救阿绥姑娘的突破口?」
阿六道:「虞谦绑人果真是为了银子,阿绥姑娘被绑后,谢公子便往南宫家在京城的各个商铺都按了人,就在昨日,他们接到了消息,说虞家让拿一百万两去赎人。」
陆明瑜道:「这虞谦,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百万两,虞家所有家底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的数额。」
长孙焘道:「谢韫还收到什么消息,光这一条并不能决定接下来的计划。」
阿六道:「除此之外,关于交银票赎人的所有细节,公子皆已掌握。」
长孙焘又问:「阿绥姑娘如今在哪里?」
阿六道:「还关在虞府的密室里。」
陆明瑜思索片刻,道:「昭华,这不大对劲,虞谦为了银子绑阿绥姑娘我能理解,怎么即将用人换银子了,阿绥姑娘还在虞家密室里?」
长孙焘道:「虞谦把人关在密室里有两种最大的可能性,一种是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想利用阿绥姑娘做饵,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