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提王子,战火带来的牺牲实在太惨烈了,大秦的将士和百姓,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希望你借此机会,能感受一下和平之下的美好,安稳之下的知足。从此,别再
挑起杀戮。」
保护?
这个狡猾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
明明把他放在身边,只是长孙焘宣誓***的一种手段。
但不得不承认,长孙焘那点小心思,被这女人的小口那么一说,他反而有些感念长孙焘的恩情。
得妻如此。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吴提把视线移开,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很艰难,就好像浆/糊粘住纸张,时间越久,就越难撕开。
「你真得感谢你腹中的孩子。你的出现,让我时刻想到与母亲度过的那些日子,那是我毕生不可再得的温暖与快乐。」
「而宰相掷下你那一瞬间,我又想到了母亲,所以我无法坐视你被伤害。」
说到这里,吴提自嘲地笑了笑:「然而就算没有我,淇王同样能救下你,我反而觉得自己做的多余了。」
听了吴提的话,虞清欢笑了:「也许你不是个好人,但却是个好儿子,身为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感情,一定会很开心。」
吴提深吸一口气,把关于母亲的回忆小心翼翼地藏好,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每当日子快要过不下去时,他就拿出一些,放在心间慢慢品着,这样也就不会觉得难熬了。
「你这个时候,怎么还问关于女干细的事情?本王以为,你早已把证据呈了上去。」
虞清欢道:「如果女干细真是三皇子,那他背后必定隐藏着多方势力,如今我与昭华仍在归雁城,贸然递上几封信过去,并不是好的选择。」
「一来,证据不足,三皇子能在私底下经营那么多年而不被发现,光凭几封书信,定不了他的罪。」
「二来,朝中局势复杂,一不小心,很可能会引火烧身。在大秦,好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没有一击必中的十足把握,我不会贸然行动。」
吴提望着垂至胸际的青丝,忽然陷入了茫然,曾经他的仇恨与烦恼,比这发丝还要多。
如今大仇得报,心里陡然一空,没有目标,也没有动力,想象中的欢喜只是一瞬,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孤独。
对的。
孤独。
「在北齐,坏人也不好当。好人需要负重前行,为了心中的大义舍己为人。」
「而坏人,看似得到了许多,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母亲死后,我就再也没有被人疼爱过,关心过,甚至是需要过。」
「若没有仇恨为食饵,真不知道我怎么能撑到这一日。你们把我拘在此处,想必另有目的,不妨直说吧,或许还能让我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虞清欢默了默,道:「自然是有其他目的。吴提王子,我们希望您回到北齐,登基为王,与大秦永修同好,互通有无,为天下太平尽一份责任。」
吴提掀起眼皮,眸色微惊:「你们想要的,不是北齐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