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接连让几座城池失守,城中财物被掠劫一空,作为主将的韩将军免不了要担失职之罪,所以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卫殊的头上。
卫殊拿着汇报战况的折子,丝毫不被韩将军的怒火所影响,待韩将军把一腔怒火发/泄出来,他轻轻翻动折子,手指捻着一页薄纸,漫不经
心地道:「韩将军,要是不用驻军,你就能胜么?反正从来没赢过,再输一次又如何?」
「你!」韩将军怒不可遏,「卫指挥使,你竟然视百姓之命为草芥!你对得起这身官服么?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么?!」
卫殊轻笑一声:「韩将军拿百姓说事,那么请问这次百姓死伤如何?比你之前失去那些城镇时还要多么?韩将军,你不就是怕担这次责任么?但你用这种手段来推卸责任,真是令人不齿,你以为我卫殊是谁,不是你声音大就占理。」
卫殊扔下公文,抬眸直视着韩将军,一双幽黑的眸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双手交叉于腹前,两根拇指反复快速接触又分开:「本官以为,韩将军对自己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有自知之明,结果半点长进也没有,只一味地推卸责任,怪不得十万水师在你手里和软脚虾一样,被一群乌合之众逼得节节败退。」
韩将军双眼微眯,愤怒的他对眼前的青年已是生出了忌惮之心:「指挥使,你什么意思?」
卫殊挑起嘴唇:「本官做事最不喜欢弯弯道道,既然你没有任何担当之心,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本官身上,那我们何不开诚布公,把整件事情掰扯清楚。」
「首先,你韩将军用兵不利,没有守住沿海的防线,区区一个杨迁,就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导致大批流民涌向内地,给当地的财政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其次,你不思己过,不反省自己因何而败,仍旧对着一群屡战屡胜的海寇纸上谈兵,明明实力碾压他们,却从未赢过一次胜利。」
「最后,你就别用百姓做借口了,你没有那么伟大,你只是担心一直吃败仗被陛下责罚,所以才想把这几座城池失守的罪责推到本官身上。」
「但韩将军你别忘了,要是你这些兵马靠得住,城池会这么轻易就失守么?没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敢随便在本官面前大呼小叫,本官还真是被你这无上自信给击败了!」
「本官也没空跟你掰扯,若是韩将军对本官的所作所为有意见,大可一道折子上达天听,要是你不敢把自己的窝囊和没用告知陛下,要么你就发愤图强,好好打几个漂亮的翻身仗,要么你就乖乖把嘴闭上,听候本官的调遣。」
「再提醒你一句,本官生平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要是韩将军把精力都放在这上头,本官建议你主动退位让贤,要是本官动起手来,可就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了。」
说完,卫殊继续捡起公文,再也不理面色涨得通红的韩将军。
城池失守,韩将军不仅担心陛下责罚,而且因为失守的城池在长公主的封地中,韩将军还担心会因此得罪长公主,所以才揪住他动用了一事,想以此把城池失守的所有罪责都推给他。
但韩将军不知道的是,这本就是嘉佑帝授意,且不说百姓几乎没有死伤,就算被屠/城了,他也不会被嘉佑帝责罚,所以他才这般有恃无恐。
韩将军奉命驻守沿海,手握大秦水师兵权,何曾受过此等侮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毛头小子,见卫殊端着架子批评他,事后还一脸的不以为然,半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竖子,尔敢!」他登时怒发冲冠,双目圆瞪,抽出腰间的佩剑就朝着卫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