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几乎笑出声来:「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公主与白小姐的个性不太相像,如果你们是朋友的话,那真是一件无比奇妙的事情。」
「不要花言巧语,」赫霞公主笑了,露出两个小虎牙,「大秦女人惯会骗人,你休想试图攻陷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输的!」
「谁说得定呢?」虞清欢声音幽幽,转瞬随风而逝。
「琴夫子,有话直说,哀家不喜欢欲言又止。」太后掀开眼皮,眼眸一片冷婺,像是能把人给冻成冰。
琴夫子骤然被点名,吓了一大跳,连忙越众而出,向太后行了个礼,迟疑了会儿:「太……太太后,淇王妃她在乐器之上并无任何天赋,若是在北齐使臣面前弹奏,恐怕会贻笑大方。」
太后不冷不热地道:「这等要紧事,琴夫子方才为何瞒着不说?」
琴夫子吓得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道:「方才因有赫霞公主在场,并不方便……」
「胡闹!」太后一巴掌拍在小几上,茶盏跳了跳,洒出了少许茶汤,那银红色的靠枕,很快便晕湿了一大片,「你这昏货!孰轻孰重都拎不清楚,枉你传道受业十数年!」
太后目光隼利地逡巡在众位夫子身上,沉声问道:「你们可有什么话说?!若是现在不说,以后你们便是想说,哀家也不会听,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几位夫子面面相觑,最后是言夫子代表大家回话:「太后,淇王妃除了书画以外,其他都一言难尽……让她弹琴,她把宫商角羽死记硬背下来,然后再去拨动琴弦,弹出来的琴声,生涩得就像用刀子刮在石头上一样;让她刺绣,她能把针戳到隔壁桌同窗的身上;让她烹饪,她连鸡都不杀直接扔锅里炖……这些技术活暂且不论,德容言功更是没有一样行,吵架却是谁都比不过她,我与众夫子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把王妃雕琢成才,我等知错,请太后责罚!」
「是该责罚!的确没用!」太后伸出手指着她们,「连个人都教不好,你们简直有辱女学威名!」
萧贵妃见太后动了真怒,连忙柔声劝道:「太后,眼下不是追究夫子们责任的时候,淇王妃琴艺不精,还敢去和赫霞公主做赌,若是输了,让天下人知道大秦亲王妃连个异国公主都比不上,那……」
皇后难得赞同萧贵妃的话,接了话茬过去:「那岂非是丢尽大秦的颜面,丢尽淇王府的颜面!淇王战功赫赫是我大秦军中砥柱,若让人知道他娶了这么没用的一个妻子,谁还会服他?」
皇后唉声叹气,萧贵妃忧焚不已,众妃难掩担忧之色,夫子们无地自容,大家仿佛都已预料到虞清欢把脸丢到北齐去的凄惨结局。
而这时,虞清欢也随赫霞公主抵达了太极殿。
席分两边,一边是威武雄壮的北齐使团,一边是身材中等一脸书卷气的大秦文臣,虞清欢走进去的第一感觉,便是觉得如果北齐人一言不合动了手,只怕这些从酸腐书生升级到羸弱文臣,说话能引经据典,害人能不动声色,心眼比针孔小的大秦文臣,会被瞬间拧断脖子。
赫霞公主把虞清欢几不可查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露出一丝得意自豪的神色。
她走到嘉佑帝面前不远处,右手抱于胸前,微微俯身,道:「大秦陛下,赫霞见到淇王妃了,要与她一较高低,若是赫霞赢了,还请陛下答应赫霞,可以在大秦的好男儿里随意择选夫婿,若是淇王妃输了,还请大秦陛下应允贵国公主与我父王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