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廷晔带着衙役将被擒住的几个刺客押到城门口,然后命人大开城门,再将几个刺客松绑,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
城门大开的举动引来了驻军的注意力,刘廷晔站在城墙上喊话:「钦差大人到此,下官本应出城迎接,但奈何下官也不确定自己
是否健康,所以只能把对钦差大人的敬仰之情悄悄藏在心底,这几人方才摸进治疗瘟疫的大夫们所居住的地方,鬼鬼祟祟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他们都是钦差大人带来的人,下官无权处理,一根头发都不少的交还给钦差大人,还请钦差大人前来验一验!」
刘廷晔的喊话,不止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听到了,就连外面站得近一些的驻军也听到了,那几个铁憨憨怔在城门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尤为难看。
门侯惊疑不定,拱手问道:「大人,驻军因何会出现在城内?」
刘廷晔也表露出疑惑:「本官也不清楚,钦差大人带来的人,本官可不敢审,以免钦差大人怪罪本官越俎代庖,几位将士摸至府衙如入无人之地,本官真怕钦差大人一不高兴,直接就将人派到本官屋里。」
刘廷晔声音很大,没有直接挑明,却句句传达诸多信息,平城守城士兵听了心惊肉跳,驻军听了疑惑不已。
而那几个铁憨憨听了,吓出一身冷汗,王妃为何放了他们还没弄清楚,便有几个驻军士兵,作势要来抓他们。
谁知刘廷晔又「好心」提醒道:「几位将士刚从平城出去,有没有染病下官不敢说,钦差大人多保重。」
几个想要来抓铁憨憨们的士兵,顿时止步不前。
虞蹇为了做「忠臣」,皇帝命他防止瘟疫扩散,他亲力亲为加入到围城行列中,此时睡在城外的营帐里,这一番动静自然瞒不过他。
他耐着性子听到最后,将水杯重重地掷在地上,暴跳如雷地道:「自不量力的东西,小小知县也敢挑战本官,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可偏偏,他还不能拿刘廷晔怎么办,这些驻军不是他的私兵,听的是皇命,如果他被刘廷晔这一激就直接把刘廷晔的头砍了,他不占什么理多张嘴他也不能全堵住,且皇帝想让他「平和」处理此事,若闹出事皇帝自然会第一个推出虞家背锅。
而这还不是最棘手的,最难搞的是被放出来的几个士兵,「杀了」会崩了他的好人形象,那「为了天下苍生着想」的口号自然喊不响;不杀,放回营中会有传播瘟疫的危险;驱逐,那就是把危险往外推,第一个违抗圣命的就是他;赶回城中的话,昨夜他义正言辞地指责王妃枉顾他人性命,送人进城就是把人逼上死路,这样做不异于打自己的脸;他虽然有调度驻军的权力,但却没有处置驻军的权力,他也不能随意处置了……
不管怎么处理都不行,虞蹇开始后悔昨夜不该挑唆林校尉多此一举,他这不是打着灯笼进茅厕——找死么?
最后,虞蹇只能命人在营地一里之外搭个帐篷,把几人扔进去圈禁着。
城墙上的刘廷晔,看着进退两难驻军,他终于明白了王妃的苦心。
这几个闯入大夫屋里,想要对大夫动手的贼子,杀了固然是一时解气,但必定麻烦不断,王妃的处理方式,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效果显然很好。
经此一闹,钦差大人轻易不敢再派人来,哪怕平城谁被杀了,都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王妃真是聪慧,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有用的办法。
刘廷晔负在身后的拳头握紧,最后他匆匆下了城墙,往衙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