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宇文仲身后走出的宋州将士越来越多,到最后留在宇文仲身后的士兵只剩下了几百人。
这个时候,前来宣旨的太监和宇文仲都没有了当初的嚣张跋扈,取而代之的是垂头丧气。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自己等人的命运已经把握在陈志和他手下将士手中。
“陈将军,洒家也是奉命行事,绝无故意为难您的意思,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陈将军多多海涵。”这宣旨太监能够在皇宫中混得顺水顺风,当然是极会审时度势的人,在此情况下,他立即放低了姿态,陪着笑向陈志说道。
“本将军……在下也是不愿来此,只是朝廷下令,才不得已而为之。”看到宣旨太监的动作,宇文仲立即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必须得先保住性命才行,所以他立即选择了服软。
陈志抬头看了看那宣旨太监,又看了看太监身后不远处的宇文仲,低头沉思半晌之后,又一次抬起了头。
“我不为难你们,带着你们的人走吧,回去向朝廷带句话,若是你们这些当权者继续倒行逆施,颠倒黑白,大宁还会有越来越多的陈志。”陈志的语气中充满了悲愤。
听到陈志的话,那宣旨的太监、宇文仲,还有跟着两人到宋州的全部将官都松了一口气。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变故,他们朝陈志等人的人拱了拱手,立即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而之前数百选择不站在陈志身后的宋州将士,这是一脸忐忑或是愧疚地站在那里,虽然陈志表示要给他们路费,送他们离开,但他们心中仍然还是有些不安。
“将军,我……”见陈志的目光落在自己这一行人身上,这数百人中级别最高的一个军官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陈志出言制止了。
“兄弟们,大家都不用再说什么了,大家都有父母亲人,我理解大家的选择。所有兄弟跟我一起返回宋州,一起领了路费再送大家返乡。”陈志朝所有人一拱手说道。
但看到陈志带着宋州军所有士兵返回宋州大营的时候,一路上的百姓都奔走相告,百姓们的要求其实不高,只要这些当官的真心为他们做事,都会受到他们发自肺腑的爱戴。
宋州大营的演武场上,陈志已重新穿起了他的将军战袍,而此时他的对面站着的是那数百选择离开的将士。
而在陈志的身后,则是宋州大营队正以上将官,有士卒从后方抬了几大坛酒,然后给在场所有人每人送上了一碗。
陈志看着面前众人,神情有些复杂,他将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视一遍,然后端起了手中的酒碗。
“咱们曾经一起流过血受过伤,那便是永远的兄弟,我平日禁止饮酒大家在军中饮酒,但今天,我们一起干上一碗,为兄弟们践行。”陈志说完之后,将手中酒碗一饮而尽。
在场数百将士见状,也纷纷拿起手中酒碗,一口饮干了碗中的酒。
“兄弟们,今日一别也许我们终生不会再相见,但也许还会在战场上相逢,那时候便是各为其主,那就必须的生死搏杀,但无论如何请大家记住,一日是兄弟,咱们便终身是兄弟,兄弟们就此别过!”
陈志说完这番话之后,忽然一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有眼睛尖的将士,看到这铁骨铮铮的汉子眼中居然流出了泪水。
在紧挨着宋州的滁州府,一个身着官服的官员正在一座精致的小院中饮茶,忽然一个属下匆匆赶来。
“大人,在宋州府的兄弟送来飞鸽急书!”属下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细小的竹筒递给了那官员。
那官员从竹筒里抽出一张小纸条,展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武将打扮模样的匆匆人走进这官员的院中,在院里并没待太长的时间,便迅速转身离开了。
“陈志,当年的事情一点你情面都不讲,今日既然你想反,那老夫便再帮你一把。”那官员看着那武将离去的背影,口中缓缓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冷意。
而此时,整个宋州也陷入了忙碌的状态之中,这一次违逆了朝廷的旨意,朝廷一定不会对这件事置之不理的。所以,宋州上下都在忙碌着训练士兵,加固防御要塞,准备迎接朝廷的怒火。
此外,由于陈志带着宋州军接管了整个宋州府,此地的各级官员也将进行一番调整,对那些不愿继续在宋州效力的直接礼送出境。
军政大权集于一身的陈志,每天都处于忙碌状态之中,但是他却不敢有一丝懈怠,因为他知道,朝廷不会留给自己太多的调整时间。
“你们看看,这陈志胆量也太大了,居然敢公然造反,还驱逐了钦差和前去接任他的将领,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众位爱卿,大家且说一说该如何应对。”金陵城中的朝会上,大明皇帝刘构脸色铁青,拍着龙案大声说道。
“陛下,这还有什么说的?臣认为应该马上派出大军,剿灭这帮逆贼,要不然各地的领军将领有样学样,咱们整个大宁不就乱了套吗?”
最先发言的是太傅宇文顾,这一次,宇文家好不容易为家中子弟宇文仲争得一个统管宋州兵马的机会,没想到却被灰溜溜地赶了回来,是他宇文家成了六大家族中的笑话,这让他心头的一口气如何能消得了?
“陛下,臣也应该认为应该出兵讨伐,必须趁羽翼未丰之时拿下,要不然他又会成为另外一个叶鹰。”吏部侍郎杨兴接着说道,杨家是宇文家的坚实同盟,在这关键时候杨兴第一个出言帮衬。
“杨大人说得有道理,我们要趁陈志还未站稳脚跟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剿灭。”这时又有官员在一旁附和道。
“既然大家都支持出兵,魏爱卿,你且说一说,应该派哪支兵马去剿灭他们?”见好些官员都支持出兵,刘构便向兵部尚文魏东河询问道。
“陛下,现在战虎军和狂狮军须得护卫大宁的西北和东南,西蒙、东倭和南越人虎视眈眈,显然是不敢调离的。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动用飞龙军了,再让滁州刺史刘广彦派出一支兵马协助,拿下陈志的宋州军便没有多大问题了。”
兵部尚书魏东河在刚才众人讨论之时,便猜到刘构会找上自己,所以他一直没有发言,就是在思考这件事情。当刘构询问到他的时候,他立即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飞龙军虽然和在上次和北蛮人交手的过程中受到一些损失,但之后又补充了不少兵员,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整,战力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由他们去对付宋州兵的话,肯定不在话下。”听到魏东和的话,宇文顾高兴地说道。
“我听说滁州刺史刘广彦和陈志一向不和,要让他们从旁协助的话,刘广彦一定会全力以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一旁又有一个官员说道。
“那既然这样,朕立即拟旨。”听了众臣的话,大明皇帝刘构点头说道。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正在这时候,一直没有发言的成王刘卓突然说话了。
成王刘卓在大宁朝廷地位十分特殊,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王叔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刘构此时心中也有些不愉,但是因为说话的人是刘卓,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陛下,臣在想这件事情能不能够找出一个更加好的办法,毕竟这样大动干戈的话,牺牲的都是我大宁子弟。”刘卓其实这时候还没有想得特别清楚,但见刘构即将下旨,他只得着急地说道。
“那王叔你且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刘构尽量掩饰语气中的不满,缓缓说道。
听到刘构回起自己,刘卓不由有些语塞,由于事发突然,他急于阻止大宁自己的兵马互斗,所以出言有些匆忙,具体言词还没有组织好。
见成王刘卓半晌不说话,好些人静静地望了他,多少有些看好戏的意思,要不是成王地位在那里,恐怕有人便会出言相讥了。
看着这么多人注意到自己,刘卓多少有些尴尬,心中一急,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陛下,臣明白成王的意思。”这时候一个声音在大殿后方响起。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身材修长,面容白皙棱角分明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之所以站在大殿的后方,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御史,这样的官职在地方上也算是大官了,可在这聚集到朝中重臣的朝堂上,便显得很一般了。
但对这个只有从三品官职的御史,在场所有官员看向他的目光却没有不屑,因为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他是大宁湖安郡主的丈夫。
湖安郡主是大宁皇帝刘构的堂妹,从小和刘构关系要好,能够当上皇帝之后也对其关爱有加。有了这一层关系,这湖安郡主的丈夫湖安郡马大家也不敢小觑。
但这湖安郡郭长风的性格却有些不合群,金陵城中各大势力都曾拉拢过他,他却对别人抛来的橄榄枝不予理睬。
而郭长风的性格却和成王刘卓十分相似,许多观点也十分相似。于是这两个辈分不同年龄还相差十余岁的人,却成了莫逆之交。
见成王刘卓一时接不上话,本来不想发言的刘长风忍不住了,便接上了话茬。
“哦,郡马既知王叔的意思,那就代王叔给各位爱卿说说吧。”刘构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宇文仲身后走出的宋州将士越来越多,到最后留在宇文仲身后的士兵只剩下了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