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智(+0.5,80000)(七情散)(1 / 2)

他的珠子, 就在那穿着清极宗道袍的化神剑修身上。

化神期剑修,清极宗,还有十名筑基期弟子。

而他,被明华谷暗部——暗花与青玉坛中看不惯他的长老联手重伤, 虽然还能自如行走, 真气运转却已经困难。

要炼制疏通经脉的丹药, 必须要复元珠。

亟需之物在与他敌对的名门正派手里。与此同时,身后的追兵时刻有可能追上。桂若雪身负重伤, 却不急不缓, 只用一根小笔, 细细描绘面具。

黎明时,他又用药粉使女孩醒来,充作老婆婆与她随口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小屋。

老婆子耷拉着眼皮在路上走, 直至僻静的山后。此时时辰正好, 他从袖中掏出材料, 开始炼药。

药粉在坩埚中成形,颜色怪异,如彩虹旋转不休。待到时机成熟时, 桂若雪低手,打开戒指上的魂匣。

魂匣中有幽黑的魂魄涌动。重见天日, 发出恶毒低语。

“虎落平阳,被你这个小人捉住。”幽黑魂魄说着, 嗅了嗅,皱起眉头, “你这扮相倒是滑稽……伤更重了?哈哈!活该。”

若是有别的江湖人士看见了桂若雪戒中的魂魄,一定会被吓一大跳——被他拘在戒指中的, 居然是六界恶名远播的练虚期魔修,石如琢!

石如琢曾是饮冰阁中人,少年天才,刺死老阁主,叛逃魔界,恶贯满盈,却已经有数十年不曾现身。江湖上盛传,他在冲击合体期时因天雷陨落——那日漫天玄雷,和大石上留下的血迹,就是石如琢陨落的证据。

可谁也没想到石如琢没有因天雷魂飞魄散——而是被比他低一个大境界的桂若雪暗算并捉了魂魄。昔日出身名门正道的翩翩桂公子没有彻底消灭他,而是把他困在戒中魂匣里。

即使是宁明昧看到此景,恐怕也会抖抖眉毛。

毕竟这位石如琢老兄,在原著里,可是男主连城月前期的戒中“老爷爷”啊。

亦敌亦友,辅助男主又攫取男主修为,一心向名门正派复仇那种。

只是这戒指,合该男主五年后在桂若雪试药的村子里捡到。如今宁明昧蝴蝶了世界线,它倒是更早在故事里现身了。

桂若雪姿态悠然,用一枚特别钗子,从里面勾了一缕黑色魂丝出来:“石如琢。你恶贯满盈,死后能被我用来制药,是你的福气。”

那魔修的魂魄阴沉,在剧痛中,竟是桀桀笑出声来:“桂若雪。你最好别让我逮着出去的机会。我会把你一点一点碾死在手心里。”

桂若雪道:“是么,我拭目以待。可惜,不会有这一天了。”

魂魄继续笑:“也是。一个清极宗化神期剑修在那里,你还想拿到你的东西?做梦吧!”

桂若雪勾起乌色唇角,神态自若:“我不必过去。他自己会求着把复元珠还给我。”

魂丝加入,七彩颜色化作透明。无色无味,七情散已成。

七情散。药效七日,喜怒哀惧爱恶欲,对凡人无用,直接对修士的魂魄起功效。最后一天,若不得到解药,中毒者便会因极度的欲/望而死。

桂若雪对着日光,眯眼看了看小瓶中的七情散,和另一个小瓶中同时炼制的解药。

这时,他听见匣中的魂魄忽然吃吃地笑了两声。

桂若雪无所谓。自从被他暗算捉住当药材后,石如琢的脾气便阴阳得很,嘴上不干不净,不是说要杀他,就是说要操他。

饮冰阁曾经的天才符修,虎落平阳后,也不过如此风度。

他手指轻轻一推,把魂魄重新关回魂匣里。魂魄说:“桂若雪,我等你落到我手里那天。”

桂若雪自然没有任何反应,胜利者应该有些气度。

半刻后,老婆婆蹒跚着离开后山。她走在路上,想到那家里的小女孩,皱了皱眉。

这个伪装身份,说来也巧。他昨夜离开高家后正琢磨着找个伪装身份,就在山下恰好看见了这偷窥他的老婆婆。

老婆婆估计是因为好奇,见他回过头来,吓得往后一退,一时打滑,居然摔死了。

此人符合自己的伪装要求,也是意外之喜。桂若雪搜魂读取她的记忆,将她的尸体处理好后,便制造了□□,来到了这老婆婆的家里。

老婆婆家里只有个领回来不到一个月的女孩。两人不熟,正好合了桂若雪的意。

这样想着,她掏出包里一些碎钱,在摊子边买了几个肉包子走。

店主道:“劳婆婆,买这么多,可吃不完啊。”

说着,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豆沙包,蹙了蹙眉。

小女孩,是不是爱吃甜的?

等她离开后,店主小声说:“哟,这劳婆婆发善心了,肯买肉给那野丫头吃了?”

回到小屋,女孩还在外面干活。桂若雪把包子放在桌子上,招呼她进来。

“我出门有事。这就当作你今天的饭。”他说。

他转身离开,准备乔装易容去做别的事。因此没注意到背后女孩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疑惑的眼神。

……

在桂若雪离开后山后,一个身着麻布衣袍的小身影,从石缝中站了出来。

他是孩童模样,束着发,手中握着一卷书,看上去却像个阴冷秀雅的小书生。

“清极宗,仙界大仙门?剑修,药修,修仙之人……”

他声音童稚,眼眸却极深极黑,黑窟窿下却压着极致狂热的光——那光中,除了一丝恐惧,还带着一丝狂喜。

因发现,能使得自己的才能乘风破浪的非凡世界,的确存在、并带着大事件降临到他身边的既惊且惧,且喜。

毕竟是尚且幼稚骄傲的、超常的孩童。

山林间有乌鸦飞起。小男孩低头沉思片刻,稚嫩声音说出成人也难及的冷静的话:“势者,因利而制权也……是危机?或是时机?”

这是他前几天在书上看到的。

小男孩又思考了一阵,半晌后,他回身,向破庙走去。

“过几天,也是时候去高府还书了。”

破庙一如往昔。破碗,冷掉的馒头,装着些许轻便钱财的包裹,草席,几十本书,仅此而已。

小男孩回到自己的草席上坐下。他用碗舀了一点水,就着它啃下干硬的馒头。睡在这里,很冷,很硬,嘴里的馒头也如粉末般难嚼。

可他一口口吃下,只为补充生命,就像没有味觉一般。

早晨的阳光透过庙宇破败的窗棂,一条条落在小男孩身上,却不温暖,只有阴森的冷。他咬着馒头,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日在高府门前所见的身影。

纤长的,梳着马尾的,眼镜古怪,穿着群青衣衫的美人。

美人腰间缀着剑,高高在上,通身上下,有着不容于世般的疏离冷淡。他抱着手时,像是世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是他首次瞥见的,与凡人存在之世全然不同的、像是来自另一个至高的世界一般的惊鸿一角。

旁边的弟子们也是仙长。可只有他,使他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超凡出世。

一如云间高塔。

只是一眼,就让自命超凡的他,燃起要踏入这个至高世界的熊熊渴望。

……

从第二天午后,望月镇里就下起阵阵春雨。

“师尊。”十一等人从外面进来,“我们在望月镇里找了一圈,那人的气息在出了高府之后,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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