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4年过去了,妻子一直没有生育,其间怀了一胎,不到4个月就流产了。由于爱子心切,又怨怼妻子没有保护好胎儿,一气之下,又把马力从姐姐家接回家来,马力长得虎头虎脑,健康、天真、顽皮,作为爸爸的马达煞是喜欢。
可是这又苦了妻子——马力的妈妈吴小花。马力回家的第4天,她就感觉不舒服,但是强撑着,半个月后撑不住了,躺在床上。
马达只好把她背到乡卫生院看医生,医生望着面容消瘦的吴小花给她号了脉,作了检查,结果是严重贫血,需要住院治疗。住院治疗要很大一笔开销,马达家底薄,手头的钱不多了,给妻子开些药打几次针就挂账。
那次医生催费说,如果今天不交费,就开始停药。这对马力来说是个莫大的压力,他心里明白,妻子受儿子克害,纵然在医院治愈,只要回家见到儿子又会害病。这真是烦恼,他打算在治愈妻子之前,再把儿子送到裴山坳他姑妈那里寄养。
这几天,他让邻居吴妈看护着小马力,吴妈早年男人病逝,无儿女,也不再嫁,一直独身,靠吃村里的“五保”,但吴妈很勤劳,常年替人家带孩子,也特别喜爱孩子。
马达把小马力交给她带,放得心。小马力调皮,总是乱跑。那次,他看见门口一只花胡蝶飞来飞去,追逐着,跑到一条沟边,胡蝶没有逮住,身子一蹦,一双赤脚“呱啦”落在沟底,那只左脚板竟被一块竖立的锋利如刀的玻璃瓶渣扎进一寸深,他忍住钻心的疼痛,一把拔出来,鲜血从脚底的伤口喷涌而出,他痛得哇哇大叫,一拐一拐地返回。
吴妈给他包扎后,反复嘱咐他不要再跑了。这件事也让马达大伤脑筋。该如何训好小马力呢?他想出一个办法,把孩子喜欢的那只鳄鱼皮包拿出来交给了吴妈。
吴妈把它挂得高高的,只能看,想拿也够不着,孩子仰起脖子看那挂在高高门楣上的鳄鱼皮包,比较兴奋,就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在鳄鱼皮包下面玩耍。
每当小马力手指那鳄鱼皮包,吴妈就说,让你爸爸回来后,取下来让你看个够、摸个够,你现在守着鳄鱼皮包吧!别走开,一走开,人家就会把它取走。小马力信以为真,老老实实站在吴妈一起,还真担心人家把它取走。
看护孩子的事马达安排得可以,现在他最急于解决的是妻子的住院医疗费,他手头真是拮据,甚至想到去打猎,打一只野物卖钱救个急嘛!
想起这他就懊丧,几年前,他因猎杀了从江里跳出来吞噬外甥裴清及其女友游芸的那只凶猛鳄鱼,虽然鉴于他是为民除害替死者讨还血债的特殊情况,即使鳄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他也免于依法受刑,但是渔政部门没收他的猎枪是在所难免的,从此没有猎枪的他再也不能狩猎了。
这分明断了他的财路,再想弄一支猎枪很难,眼下购买l枪还要地方上相关部门许可,才会发给猎枪持有许可证,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当地渔政部门和林业派出所都统一了意见,在他们的眼里,马达猎杀那条鳄鱼有错,错就错在即使那条鳄鱼罪该万死,也轮不到由马达去给它执行死刑,谁授权你了?
于是马达“咎由自取”,被取消了购买l枪和持有猎枪的权利。
现在他打算找裴山坳的姐夫裴本名借一支猎枪使用,可是他找去后,裴本名说他原来的那支猎枪早就被没收,也是因为猎杀了一条鳄鱼的缘故,那是他儿子在生时的事,提起这个,裴本名就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