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步伐迈得不快,甚至有些沉重,母亲的话对他是一种暗示,他们毕业班里确实有一个女生,一个圆脸杏眼樱桃嘴的女生喜欢他,还常常夸奖花神保是花神,应该最懂得惜香怜玉,还开玩笑说,你就叫花神,不要那个保字算了。
花神保说,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之后哈哈一笑。
最近那女生向他递过情书,其中有这样的句子:这个世界因为你而准备了我,我是你的唯一!
他一看就动心了,现在已然拉开不同于一般初恋的序幕,看来刚刚开始,听妈妈的话,要立马闭幕,是很难的,也是不可能的。他忽然回过头奇怪地看着母亲问,妈,是谁告诉你说,我结婚有煞气?
孩子,你不相信就算了。作为母亲的金名芳很无奈,孩子不相信她说的话,她可是相信那种事,因为前三个孩子都丢了,那种死婴的惨状仍历历在目,这远比血的教训更加可怕,更加让她怀有居安思危的忧患心理。她忽然想出一个主意,能否给儿子花神保的婚姻解煞呢?也难说。
眼看几年大学就要毕业了,花神保把那个小鸟依人的女朋友带到家里来,商谈结婚的大事,这下金名芳慌了,她找一个算命先生给儿子算了算。
算命先生惊讶地说,我照直讲哇!你儿子结婚还有问题。
什么问题?金名芳故意问。
他有婚姻煞嘞!
打得过吗?
恐怕难啦!
可以化解吗?
煞气太重了,我没有把握化解,你让我算的这个八字,我也不收钱。
金名芳又先后找了四个算八字的都是这么讲,她可急了,就到城里找到北街有名的魏瞎子。
一般算八字的人都是盲人,那个人家在背面喊他魏瞎子的算命先生,据说把鬼谷子的算命书顺溜倒背不打阻,排八字出奇地准,他把出生年月日时这四柱在心里一拇,找他算八字的人身上哪儿长了一块胎疤或一颗痣,他都能够算准。
当下金名芳去找他,他把金名芳报过来的生庚时辰一听,在心里“韵”了一下,立即拒绝,这个八字,我不算。
金名芳就一直跪在他家门前,魏瞎子当然看不见,他家里人看得见,便说,魏哥,你就跟这个妇女的儿子化一化灾吧!她跪了几个小时,也太可怜了。
魏瞎子把阴翳覆盖的眼珠子挪了几挪,缓一口气说,你明天来吧!我想一想,有没有化解的办法,只能是试一试,我也不能打包票。
这样,救子心切,又有一丝指望的金名芳便离开了。临走时还说,魏师傅,我伢儿解灾的事就包给你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