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台下的学童们心中五味杂陈,但台上的两位考官却甚是高兴。
尤其是李知节,他全程抚须不断,脸上笑意再也收不住了,看着台下的徐鹤,心中越发喜欢。
彭汝玉也是高兴。
刚刚上任,主持府试的他,知府位置还没坐热呢,就收获学霸一名。
扬州府出了这么一个人才,他的履历上也会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这无疑对暂时署理知府一职的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年底考功司怎么也得给他一个教化之功的考语,那么,扶正还遥远吗?
想到这,一向端肃的他温言道:“你且去门口等着,凑齐十人便放炮让你出去,回去后切记多多温习下两场,不要迟到!”
徐鹤躬身应了,便站到考棚大门处,跟之前那几位站在一起。
那几位可是被彭知府勒令下场不必再来的主儿。
而徐鹤则是文章被知府大人当成范文,将来放榜时要贴到府衙外供人研习参考的。
两相对比之下,这帮人顿时如丧考妣。
尤其是那个须发皆白的老生童,见徐鹤这点年纪便被知府大人夸上了天,而自己……
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的。
不一会,凑齐了十人,衙门放炮开锁放了徐鹤这十人出了考棚。
刚出门,就看见外面还是挤得人山人海。
一府考生足足有三四千人,可想而知送考的规模有多大了。
这时,一一约莫七八岁的孩子,见到他们这帮人,飞奔着朝他们奔来,一边跑一边还叫着“爷爷,爷爷。”
当他靠近时一下子撞进刚刚那须发皆白的老学童怀中,口中撒娇道:“爷爷,我跟爹等了你那么久,孙儿想吃桂花糕,爷爷给我买!”
老学童见状,几乎要哭了出来,他仰天哽咽道:“蹉跎半生,孙子都有了,却连个童生都还不曾考中,罢罢罢,老夫这次回去不考了,不考了!”
小孙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爷爷,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难过。
一旁送考之人见到这老学童头发胡子都白了,还在参加府试,不由心中一紧,为自己的家人、学生担心起来。
毕竟这几千个考生,最后也不过只有四五十能通过府试,简直太残酷了,谁家心里都没底啊。
这时,有人看见这十人中最年轻的徐鹤,不由对身旁之人道:“虽说读书要趁早,但像这个学童的年纪,想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难,太难了!”
徐鹤闻言,微微一笑,也不管他们,自己便循着刚刚海陵县的集中之地去了。
等他走后,刚刚那几个同批出来的考生将徐鹤在考场里的表现,以及知府大人对他文章的评价跟周围人说了。
当他们说完,刚刚还点评徐鹤的那些人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讷讷说不出话来。
因为下两场连考,时间就在午后,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徐鹤寻到护送他们过来的卫所之人和张景贤的亲兵,拿了些银钱让他们去买了些吃食,然后找了个附近的茶馆坐下。
吃了点东西后,那些兵丁们自去耍,徐鹤却坐在茶馆的凳子上看起书来。
虽然下面两场在科举中并不非常重要,但从小习惯做的徐鹤,还是决定认真应对。
就在他看书的时候,突然看见茶馆之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失魂落魄地经过。
徐鹤见状连忙叫住来人:“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