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弼这边刚到北京,将徐鹤的书信投递至徐府后,徐嵩很快便召见了他。
当徐嵩看完徐鹤的信后,叹了一口气道:“亮声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不过他转头对周弼道:“那马夫你也不用着人去抓了!我摔倒后第二天他就告假说是回乡!如今看来,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周弼大惊道:“阁老,那岂不是坐实有人要在京师搅风搅雨?”
徐嵩面色平淡,无悲无喜道:“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此人是谁,我心中也大概知晓,相信他也能想明白!”
“不过大势所趋,他与老夫都无能为力,这也是老夫要离京的原因!”说到这,徐嵩再也没有周弼以前见他时那种淡然自信,反而如同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脸色灰败。
周弼搞不明白,这所谓的大势所趋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敢瞎问,只能躬身应“是”!
徐嵩又交代道:“谢皇后这一招棋简直妙不可言,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只要他守在昌平,那宫里、我们徐家、公主府就会安然无恙,切切不可随意离开!”
“除非……有外地军马奉调入京!”
周弼心中骇然。
徐嵩的话还没讲完:“最后,你告诉亮声,切不可学伍子胥、陆机之流,他为官之前,我在书房跟他说过什么?让他好好回想回想!”
说完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周弼见他没有再交代的意思,于是躬身告退出了房间。
……
就在周弼跟徐嵩谈话之时,内阁正在商量毛袆此次入京勤王的封赏问题。
关于战后封赏,原本朝廷的意思是等至正帝苏醒之后再行商量。
徐鹤那边是因为一是其人准备出京担任山陵使,人家马上要走了,总不好不兑现赏赐。
再加上顾守元临走前极力促成此事,所以才给徐鹤麾下的立功将校安排了位置,但普通士卒的赏赐却还没有兑现。
而毛袆这边原打算过阵子再说,可这两天漕兵骚动,接连几日在东城军纪败坏、欺压百姓,调戏良家妇女、白吃白拿、夜晚抢劫的事情频出,朝廷接到了不少百官的弹劾。
杨博勒令毛袆入营弹压,但就在昨晚,东城智化寺附近的一户人家又被漕兵深夜翻墙而入,奸污了主人的媳妇和两个儿媳,甚至连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都没放过,但东城一带对漕兵的胡作非为早有防备,那家主人在趁着漕军奸污女人的时候,跑到院中大声呼救,周围里甲百姓很快就把这些漕兵围在院中。
后来甚至还惊动了兵马司和顺天府,这些漕兵被当场捉拿。
第二天毛袆便灰头土脸被叫到内阁,杨博劈头盖脸一顿骂,让原本入城时的大英雄,如今只能低着头跟个学童似的站在值房外罚站。
毛袆也是倒霉催的,被鞑靼人捅了一枪,这阵子正养伤呢,谁知漕兵们跟吃了春药似的,满世界找“乐子”。
他被内阁派去营中坐镇,可刚入营,一群人就找他讨要朝廷的赏赐。
毛袆说,朝廷赏赐要等等才会发放!
底下人也有说的,我们打生打死,为的不就是皇上和这个朝廷,你不发赏赐,家里老小还在喝西北风呢。
现在不发也行,那就赶紧让我们哪来哪去。
毛袆大怒,当场打了几个叫嚣最凶的家伙。
可这局面,大面儿上稳住了,小偷小摸、私自出营却屡禁不绝。
毛袆杀了几个违令出营的家伙后确实安生了几天,但很快便又故态复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