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嵩找到隘口关道:“此关之外约百余里便是鞑靼人汗帐,往年鞑靼人都是从达鲁城附近寻找缺口进入大魏烧杀抢掠。”
“但这些年,宣府、蓟镇时有贼讯,这是因为蒙古左翼三万户在贼酋巴尔思博罗特的带领下,日益壮大,不仅挤占了瓦剌的牧场,甚至蒙古右翼三万户都在其兵锋之下瑟瑟发抖。”
“所以,巴尔思博罗特已经不满足于往年从西北入寇甘肃、山西、陕西,小打小闹,他们日益骄横,将目标放在这……”
徐嵩指了指顺天府北直隶地界!
张琰小声咒骂道:“这群蒙狗,简直胆大包天!”
徐嵩道:“这次北虏南下,应该是从分水岭澈河一线破关而入。”
“已经有消息了?”
徐嵩摇了摇头:“至正地方官府和卫所都还没有警讯来京,只有京卫都指挥使司,指挥同知徐鹤正巧在遵化练兵,他就在昨晚,北虏刚刚破关南下时,侦知此事,方才马不停蹄绕道来报!”
张琰闻言脸上露出“欣赏”之色感叹道:“原来是亮声啊,妹夫果然是实心用事,我记住了,这次若是打败鞑靼,亮声头功一件!”
徐嵩道:“殿下,当务之急,一是保证京师平安,不能出事!”
“二是通州漕运中转的通州仓不能出事,这些日子,已经是秋收的季节,朝廷湖广用兵,粮食本就吃紧,东南几省的粮食都是直接发往湖广的,通州仓里的粮食和夏税,就是朝廷今年年底到明年秋收所有的能够支应的钱粮了!若是被虏寇抢走,后果不堪设想!”
徐嵩越说,张琰脸上就愈发沉重。
可这还没完,徐嵩继续道:“顺天府附近的驻军虽多,但大多都是些屯垦卫所,京营还算有一战之力,但京卫朽烂,恐不堪用。”
“为今之计,只有让天津三卫,以及山西宣府和怀来、永宁参将的兵马赶紧入京拱卫,不然就算北京不破,北直隶也会生灵涂炭了!”
张琰皱眉道:“蓟镇呢?蓟镇距离最近,为什么不派蓟镇的边军南下。”
徐嵩道:“新任蓟镇总兵刘贵还在上任途中,群龙无首,我怕万一蓟镇出事,恐影响更坏!”
张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阁老的意思了,您是说,这帮鞑靼人,若是偷袭京师不成,可能绕着顺天府周围的富庶之地打草谷,抢得盆满钵满之后,再从容退回草原!”
徐嵩点了点头道:“正是!”
张琰怒目道:“休想!你们内阁拟旨,我用监国印,让蓟镇副总兵带着正兵去夺了被北虏攻破的关隘!他们没了总兵,救援不了京师,去给我守着大门总行吧?”
边军总兵直辖的军队,名叫正兵,是一镇精锐,其余副总兵和各路游击带的兵叫援兵,张琰让蓟镇副总兵带着总兵的直辖部队,显然是让他临时充任总兵一职了。
徐嵩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办!”
离开万寿宫时,他朝偏殿方向看去,心中五味杂陈。
张琰,通过刚刚的接触,徐嵩发现他是三个皇子中最有人主之象的。
但他跟徐鹤之间的龃龉,现在看起来没事了,将来呢?
万一至正帝这次真的不行了,张琰若是登基……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这种情况下,太子监国总好过齐王那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