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彭正他真的知道吗?
不管他明不明白皇帝和徐鹤的苦心,徐鹤依然在进行着自己的教学。
“殿下,刚刚臣说了西门豹治人,让下面人【不敢欺】!”
“现在我来说说,另外两个,一个是不能欺,老百姓的俗语就是,骗不到他!”
“这个人是郑国的宰相子产。子产这个人有一个聪明的头脑,还有一颗仁爱之心,所以别人不能欺骗到他。”
“子产的事情,《左传》里写了很多,圣人也多次夸赞他,说他是个【惠人】,也就是给百姓施加恩惠的人。”
蜀王像个社学的学童似的,听到这惊喜道:“姐夫,我知道,这句话出自《论语·宪问》!”
徐鹤鼓掌赞叹道:“殿下聪慧,果然非一般人所能及也!”
教书育人这东西,说白了就是要多鼓励!
只有鼓励了,才能让孩子提高兴趣。
果然,张瓅在听完徐鹤的表扬后,整个人笑眯眯的,不仅没有平日里蜀王府延请的师傅给他上课时的昏昏欲睡,反而精神奕奕,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徐鹤,生怕漏掉了什么。
彭正在心里感叹:“难怪驸马学问这么好,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引经据典,说了那么多,虽然还没有回归到主题,但蜀王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枯燥。”
徐鹤这时候又说道:“宓【音福】子贱这个人在治理单父时,每天弹琴取乐,悠然自得,就能公务都很少处理。”
“但单父却被他治理得很好。”
“有人问他是怎么治理好单父的?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吕氏春秋》这本书上说,宓子贱这个人处理政务,只管人,不管事,遇事也总能春风化雨,用自己的魅力感染当地人民!人民自然就循规蹈矩了!”
彭正赞叹道:“任德而治,宓子贱真乃贤人也!”
徐鹤对彭正道:“彭长史此言不假,宓子贱正是圣人所谓【任德】治人,以德治国,收获的就是不忍欺,【任察】治国,明察秋毫,收获的就是不能欺,【任法】治国,收获的就是不敢欺!”
“殿下聪慧异常,又以仁以德,当学宓子贱乎,学子产乎,学西门豹乎?”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彭长史和你刚刚不都已经表扬过宓子贱了?
“上位者当【任德】治下!”张瓅毫不犹豫地回答。
此言一出,彭正脸上欣喜异常,连连赞叹道:“殿下真乃贤王也,驸马为人师表,我必当将今日之事禀报皇上!”
徐鹤笑了笑道:“彭长史,一直赶路,能否请帮忙置办些吃食来。”
彭正一拍大腿道:“嘿呀,瞧瞧我,都把这事情给忘了!”
说完连忙告罪出去忙活去了。
等彭正走后,张瓅突然皱眉道:“不对啊,姐夫,既然任德可以治下,为什么父皇却提起西门豹呢?他不是【任法】的不敢欺吗?”
徐鹤微微一笑道:“刚刚彭长史在,故我戏言耳!”
“啊?”张瓅傻了!
“殿下,下面臣说的话才是我支走彭长史,真正要交给你的!”
“圣人眼中,任德、任察,最后才是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