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须发都还没白,见到徐鹤等人连忙下马拜见道:“见过驸马,小老儿姓吴!”
他还想说话,徐鹤打断道:“你就是遵化有名的乡绅吴先生吧?”
“不敢当【先生】二字!”吴颖哲说话还算不卑不亢。
徐鹤看了看他,直接开口问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这……”
吴颖哲懵了,徐鹤这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民夫都是自己家的长工和佃农,你身后的这么木料也都是自己的手笔,你问我来干嘛?
可是,他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自己跟易州山厂根本没有瓜葛,这年代可没有什么人力资源公司。
想到这,吴颖哲突然觉得,似乎这样也挺不错,是啊,我来这干嘛?这里出了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仓大使的问题啊!
吴颖哲感觉自己面前云开月霁,顿时喜笑颜开道:“回驸马,犬子乃山东青州知府,听闻名满天下的徐驸马来我遵化,小老儿代我犬子略尽地主之谊,庄上已经备了水酒,还请驸马赏脸!”
徐鹤看了看身边的李彝和周弼道:“原来是士绅之家,今郎还是堂堂知府,失礼了!”
周弼和李彝冲着徐鹤一笑。
徐鹤看向吴颖哲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吴颖哲大喜过望,连忙侧身道:“请,请!”
……
看着前面引路的吴颖哲,周弼在徐鹤身边小声道:“公子,一会儿怎么发作?”
徐鹤摇了摇头:“见机行事吧!”
几人原以为吴家离着仓场公所不远,谁知骑马竟然用了小半个时辰。
当到达吴家时,徐鹤几人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
吴家是建在一个名叫射虎口的山上,这里有一条泥泞失修的官道延伸向西,站在上山,像是一条长蛇,一眼看不到头。
而吴家就是在山顶官道之旁。
说是家,真有点小瞧吴家了,这倚山崖而建,一面朝官道,其他三面都是石砌的坞堡。
这玩意,对于江南出生的徐鹤来说,真是个新鲜玩意儿。
但久在北方的李彝见徐鹤脸露诧异之色,于是解释道:“北边有钱人家都这么搞,一是防土匪,二是防官军!”
徐鹤点了点头,他看向坞堡石墙,只见上面还有箭楼、望楼,甚至还有射击的小孔。
这已经不能叫寨子了,简直就是个小城呐!
关键是,进寨的门楼上还挂着十几颗头颅,头颅早已风干,披散着干枯的头发,看起来瘆人无比。
吴颖哲叫开寨门后,打马来到徐鹤等人面前拱手道:“驸马,两位大人,请进请进……”
周弼佯做好奇,用马鞭指着寨门上方问道:“这寨门上的头颅……”
吴颖哲说到这个就来气:“都是些土匪流寇,被咱们打死了,割下头颅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