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徐家,也就是告诉他,别跟徐家走太近,走太近自然要收拾你们其中之一。
至于收拾谁?
在徐鹤尚公主之后,这个对象已经不言而喻了。
所以他现在不仅不能跟徐嵩走得近,甚至还要跟徐家交恶。
这才是皇帝最想看到的结果。
可是……
这样一来,自己致仕之后,谁来保全秦家?
如今,这成为一个大问题了。
……
徐鹤这边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不是他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能决定的了。
销假之后,他又进入到了每日上下班打卡的枯燥时光。
现在他每日回到家中,跟公主和顾姐姐说说话,写写诗,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家中很惬意,但衙门里就糟心了。
如今因为他的身份,导致在衙门里,闲言碎语很多。
别以为男人不碎嘴,尤其是读书人,阴私里捣鼓别人的人多了去了。
张腾霄不止一次提醒他,在衙门里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少人都在观望。
观望什么?
一是看这位年轻的状元公、驸马爷会不会出错。
所有人都想看年纪轻轻便大登科、小登科,得尚公主的徐鹤笑话。
另一个,他们也在观望,到底朝廷怎么安排徐鹤。
按道理讲,除非皇帝十分信重、宠爱的驸马,别的都是打发去做个闲官养起来。
他们在等,等徐鹤到底是调往别的衙门,比如武闲职,亦或是还在翰林院熬资历。
这两者,前者,徐鹤这个人就算废了。
后者,大家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三年一考,总要纠出点毛病来,让你好好一个超品大员别来跟我们这些小翰林抢饭碗。
徐鹤深知这些人的想法,所以每日进了衙门,即使休息,也只在院子里放松放松,绝不去别人的地界儿说三道四。
可是仅仅这样还是不行,闲话越来越多,后来徐鹤干脆放松,只当做没有这种事。
眼红嘛,人之常情。
闲时他还去落城,看望看望谭伦与苏摇光。
虽然二人身边没有看守,但二人也并没有离开。
君子就是君子,徐鹤给予他谭伦信任,谭伦便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说不走就不走。
或许,这就是很多君子被欺之以方的原因吧。
可当徐鹤问起钟祥的事情时,对方却仍然一问三不知。
显然,一块冰,到这会儿,还是没被捂化,且水磨着呢。
谭伦这个人很有意思。
现在每日只研究些戏文、唱腔。
徐鹤有次问他:“现在已经绝了读书人匡扶天下的念头了?怎么还真就每日里唱戏了?”
谭伦却无比认真道:“处在什么位置,就要做什么事情,想多了反而不美,比如在下,阶下囚,虽蒙大恩,未得枷之,但也不要去胡思乱想,安步当车,每日里休息休息不也很好吗?”
徐鹤一听,愈发觉得谭伦这个人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