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是榜眼和探花,但刚工作,他们的工作安排就不同,显然,徐鹤比起他们二人更受重视。
尤其是高鹏,他这个人,跟普通的读书人还有点不同。
别的读书人,到这个位置上,大多都比较沉静守心,这位却异常跳脱。
看他的年纪,估计在家中属于被父母压抑久了。
没有在憋屈中死去,他选择在入仕后爆发,彻底放飞天性了属于。
听到曹恕的话,他微微一笑,不过,笑地意味深长,显然对曹恕对徐鹤的客气不以为然。
徐鹤也知道,走上工作岗位,要多做事,少说话,尤其是他的履历和背景,更是不能像之前那般,凡事张扬。
于是他赶紧从位置上站到桌旁,对曹恕躬身一揖道:“曹大人,你还是称呼我为亮声吧,张侍讲那边事情确实多,但我一时摸不着头绪,只能跟在他后面先学着,上手什么的谈不了,只能说亦步亦趋吧!”
谢良才见徐鹤这样,心中想笑,知道这个家伙又要开始扮猪吃老虎了。
但在座的没人知道他徐亮声是什么人呀。
曹恕见他郑重其事行礼,倒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哎呀,亮声,你看你,这么客气,我们现在也是同衙为官,虽然我是侍讲,但前途跟你可不能比哦~~~~”
徐鹤有点无语,自己就害怕对方继续这个话题,突出自己在人群中的不同,这曹恕,怎么还专挑这种话,难怪都快六十了,就只能在翰林院跟张腾霄一个级别。
果然,这时有人阴阳怪气道:“是啊,徐修撰,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从六品的修撰了,刚进翰林院,又分得修《实录》的好差使,咱们跟你怎么比前途?”
众人闻言齐齐转头看向高鹏!
只见高鹏一脸笑意,似乎是在捧着徐鹤。
但这种时候,架秧子的大多不安好心。
一旁的张文奎看了一眼高鹏便低头默然不语,小口啜起茶来。
徐鹤皱了皱眉,不想第一次同年聚会就让大家产生睚眦必报的观感,所以继续低调道:“汝南兄何出此言,听闻你修前元勃勃·帖木儿的传,同样是修史,怎么还分出三六九等了?不过都是朝廷指派的差使罢了,没有什么前途迥异之别!”
“再说了!”说到这,徐鹤指着一帮庶吉士道:“大家同为翰林,又是同年,会试、廷试成绩虽有高下之别,但前途可不是看廷试、会试的成绩!”
“廷试不为状元、探花,但入阁为大学士者不知凡几!”
“说到底,不过是实心用事罢了,大家说是不是?”
这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而且照顾了大部分庶吉士现在彷徨失落的情绪,顿时惹得一片叫好。
尤其是谢良才在下面笑道:“亮声此言有理,我等只需努力,前途未必比他这个刚踏足官场,就位列从六品的家伙差嘛!”
众人闻言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徐鹤之母,是谢良才族里的姑姑一事,在这一届同年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这般说话,众人不觉得他冒犯,反而觉得这个寺卿公子还挺有意思,没什么架子。
“哈哈哈,德夫贤弟此言有理,倒是我目光短浅了,你和徐修撰到底都是官宦人家出生,见识、眼界都非我等可比啊!”
徐鹤闻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就连曹恕也不悦地看向高鹏。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暗戳戳就是指徐鹤与谢良才都是有背景才能得到这番照顾的?
“就算是,那也不能当众说出口啊!这个高汝南,太年轻了啊!”曹恕心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