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才特意求谢道之,找了个来辅导他们这些准备赴考的举人。
其实也就是说一说会试的流程,毕竟大家都是初哥,虽然多少都听过一些,但终究没有人家亲历者直接说出接受得快。
本来谢道之他本人就是进士,而且是当年的二甲十一名,应该是最有资格给大家上课的。
但人家堂堂大理寺卿,每日日理万机,哪有空给这帮毛头小子上课。
所以,最后请了大理寺司务来给几位公子哥儿上课。
这大理寺司务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儿。
当然不可能是进士出身。
但这不妨碍人家对这事儿门清啊。
在京中各衙门厮混的,又有几个没有门道的?
这位司务平日里就处理些大理寺的杂活儿,又是北京人,对科举再熟悉不过了。
“几位公子,咱们大魏朝是最重科名的,讲究出身资格,甲榜乙榜之分,界限极清,世人眼中,进士、举人的身价,那可是云泥之别!”
“就比如我吧,举人候的官儿,因为照顾家中不能出去做官,所以只能混在大理寺中做个从九品的小官儿!”
“但进士就不一样啦!虽然进士为一途,举、贡为一途,均属正途,但用人时,贡生不如举人,举人不如进士,民间不是有句话吗?叫!”
“举人一旦中了进士即可为官,在朝弄个给事、御史、主事干干,外放或授府推官当个二把手,或知州、知县,弄个一把手当当,有权有势,而且前程不可限量。”
“咱们朝里的那些尚书、内阁大学士,都是出自进士,世人见了进士后的称呼,那必加于后,没有但称名讳的!”
徐鹤与谢良才听着有些无语,他们想听的内容是考试的流程,这位却在这讲考中后的好处。
两人本来有些不耐烦,但看见欧阳俊听得十分入神,而且连连点头,于是也不好打扰,只能听下去了。
那司务也是个妙人,专挑好听的说。
“啧啧,举人要是中了进士,报喜之人只到该人寓所,他自己再修书回家报喜。家人一接到信笺,必然大加庆贺,其排场之盛,唉……我是见过当年同窗……”
“那场面,绝非中举能比,家中大门不够排场,那就在门外建个大门楼,还要在上面悬一块匾,上书或者几个泥金大字,门口还要竖起两根大旗杆,上下漆成朱红!”
“一旦回家,那更不得了,家里婚丧嫁娶,知县那是必然要去送礼的,若是家在县城,知县肯定亲自到场,若是住在乡下,那也肯定会派县丞、主簿、教官代行!”
“知道吗?凡是两榜进士,见到巡抚、巡按,那就可以用自己的名帖抗礼,你说咱们这些举人行吗?这就是差距!”
欧阳俊眼睛都亮了:“那我听说,中了进士比做生意还赚钱,有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