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了下来,声音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人见状连忙帮他道:“胡大人,这王强的老娘病了,眼看不行了,王强是个孝子,就想让他老娘临走前,能吃几顿饱饭!”
话音刚落,周围人好些人都“呜嘤嘤”地哭了起来。
很显然,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
其实,海陵县的流民们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爆发瘟疫、死人,已经是个奇迹了。
如果说,刚刚胡县丞还有点演的成分,如今是真的难过了。
他抹着眼泪,从桌上跳了下来,走到王强身边时,热泪盈眶地拍了拍这个大汉的后背,哽咽道:“你是个孝子!”
王强哭了,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这时,王强身边那人哽咽道:“胡大人,这朝廷的粮食怎么到现在还不拨下来?是不是被漕运衙门的人给贪污了?”
胡县丞抽噎着摇了摇头:“乡亲们,漕司有漕司的流程,常盈仓也遭了大水,但他们已经答应给我们拨粮了!”
百姓们一听有粮了,顿时激动起来,七嘴八舌问道:“胡大人,那粮食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胡县丞为难道:“我提前回来,也不清楚,少则一两日,多则五六日。”
“什么?”人们都是习惯把危机放大来研究的,百姓们一听还有五六日才能有粮,心中不由盘算,
五六日?
五六日这地儿该死多少人啊。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胡大人,那为啥不让县里的粮商大户们先给县里匀点,等粮船到了再还给他们也行啊?”
“是啊!”
“没错!”
“胡大人,你帮忙说说去呗!”
胡县丞听到这,知道这场自导自演,群众莫名其妙参与的大戏即将上演高潮。
越是这个时候,胡县丞越是小心翼翼。
只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围人见状,立马有人问道:“胡县丞,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胡县丞看了看那人,然后才嗫嚅道:“这县里的大户,前任工部侍郎徐公一直在给县里粥棚施粮!”
灾民们顿时吵吵起来道:“徐家那是大善人,但你们县衙也不能欺负人家徐家心善就一直叫人家出粮啊,再大的家底也被掏空了,难道这海陵县就没有别的大户人家吗?”
胡县丞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抖,眼睛余光悄悄看向远方。
只见一人在海陵县灾民中吼道:“怎么没有,海陵县大户都被一家姓黄的人家胁迫,不给我们灾民发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