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然死意。
冲霄而起,直撞天门。
“大伯……”
陈东神色动容,目光明灭不定,看向前方的陈道君。
那泼天的惶惶杀意,好似要斩尽一切。
那巍峨的身影,这一刻,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发生的,竟是在疯狂暴涨,如平地拔山般疯狂攀升。
曾经的他,怨过,恨过,怒过。
可如今面对着陈道君,感受着那决绝死意,陈东的心脏忽然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即使是现在他的心境和实力状态,也依旧克制不住这突然而至的波动。
恍惚间。
伴随着陈道君的气劲宣泄而出。
陈东甚至感觉两人本就相距不远的距离,在此刻更是快速拉近,无限拉近,仿若近在咫尺。
视线中。
白发银丝的陈道君缓缓转头,朝陈东看来。
这一眼,仿若祖孙两人直面对视。
他们是老祖和后代,也是大伯和子侄。
此刻,陈道君看陈东的眼神,满是宠溺、心疼和愧疚。
“原谅大伯,身为执棋者,执众生棋,与上苍一战,本就该冷血无情,天下众生皆可为棋子。”
“也原谅老祖,挑选你作为踏天人选,让你饱受折磨,备受颠沛流离。”
“你父亲怪我,我不怨他,你怪
我,我也不怨你,你父亲离开的时候,说我冷血无情,所有人都在说我置你生死于不顾。”
“这一次,我是老祖,也是大伯,我就护一次短,为你……开天门!”
一字一句,好似洪钟大吕。
周遭的时空,在这一刻都扭曲淡化。
陈道君的话,宛若穿越了时空长河,是从他年华鼎盛时期而来,也是从现在去往年华鼎盛而去。
陈东彻底懵了。
他的瞳孔极速放大。
眼前“近在咫尺”的陈道君的面容,正在以一种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进行着变化。
从白发银丝,蜕变到花白,再蜕变到一头黑发,又蜕变到刚毅的寸头。
而他的容貌,也在飞速倒流,从耄耋老迈,回归到年轻青壮。
一眼万年!
在这一刻,好像已经存在。
然后。
陈道君的头发和容貌,又以极其快速地时间,朝着现在流逝而来。
但这一次,陈道君的记忆,却像是一幕幕电影一般,浮现在陈东的周遭。
让陈东俨然像是一个第三者,置身在陈道君的记忆之中,纵观其一生。
初始是一个嘤嘤孩童,蹒跚学步行走在山间,不远处是三两间茅草房,炊烟袅袅,篱笆围成的院落里,且有一个
汉子劈柴,门前小溪流水潺潺。
孩童走的很慢,每一步却很稳,他小心翼翼的,似乎年幼如他,也知道危险的意思。
忽的,他抬头,看向了天空。
湛蓝的天空,白色蓬松的云团,浩瀚澄澈,宽广辽阔。
一时间,他入了迷。
孩童渐渐长大,可从这一幕后,他却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或是立于院落内,或是盘坐院前的大石头上,仰望天穹。
孩童渐渐长大,饥荒战乱,父母去世,正值舞勺之年的男孩,颠沛流离的进入到了军营之中。
他的身影是那么的羸弱,却在军中身披不合身的甲胄,一次次登上战场。
求生的渴望,让他拼命的熬炼武道,又在战争中一次次打磨。
画面再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