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利器,何不早点出手?
“老师傅还是先处理伤口吧。”叶无妄道。
“这点小伤,撒点草木灰就是。”
说罢,老人抓了把焚烧燃尽的土灰,眉头都不皱的洒在伤口处。
啧啧啧!
是个狠人,看着就疼!
叶无妄将满臂生出的鸡皮疙瘩搓弄掉,卷起破烂不堪的人皮画。
“老师傅,可别因为我出手犹豫而怀恨在心呐。”
如此托口,到有点小人之心,可见老人发羞涨红的老脸,叶无妄便知这话说着了。
“我有个朋友曾经与老师傅有一面之缘,那时候提起,还以为您是囚禁活物的妖人。”
“加之我曾经被一位异兽朋友所救,所作所为自然要再三思量,这异常之中也不尽然全是祸患。”
老人被戳中心思,哑然失语。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骨头了,心里居然还犯这种嘀咕。
“失礼了,是老头子心胸狭隘了,我哪里能教人出手滥杀。”
“不过这皮傀确属妖物,说来惭愧,是祖上造孽,自食恶果。”
借着老人打开的话头,叶无妄继续追问下去,也算知晓了皮傀一事的来龙去脉。
老人名为刘三全,墨家子第。
先祖研发皮影戏,可奈何难入大道,便另谋他法,摆弄旁门左道。
他以人皮为布景,裁剪人形,日夜以血肉喂养。
天长日久,皮傀因念而生,食血肉而活。
借由这灵活多变的皮影戏表演,刘家祖上得以度过一阵衣食无忧的富裕日子。
尤其名门望族,欣喜时可一掷千金。
渐渐的,刘家先祖感恩皮傀馈赠,将其侍奉为护族神祇。
可皮傀并未因为这份愿景而传世,邪物终究是邪物,只能依靠血肉而活。
后来,这位创造皮傀的先祖为防后世家道中落,将一身皮囊当做皮傀依存之地。
后续世世代代,都要进献一人成为皮傀的容器,成为皮傀取之即食的食粮。
“可后来这皮傀灵智大开,逐渐难以把控,甚至学会了攀爬看客的手掌,如此妖物,如何留它存世!”
“我是想着入土之前,能将它给彻底了结,不想还是低估了这妖物的实力。”
刘三全义愤填膺道,不时爆粗大骂祖上十八代。
这种饲养诡异之法,早该有人出来制止,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收拾。
“所以老先生才深居此地,平日与人相处佯装暴戾,以防止他人接近,无辜招惹事端?”叶无妄笑道。
刘三全抓挠下鬓角乱糟糟的白发,不好意思笑了笑。
这外人说出来,就有种舍生取义的畅快淋漓,叫人心喜又难免羞涩。
“我也曾居于东郊,可来往孩童太多了。”
“皮傀趁我不在,有加害人的趋势,不得意我就找了这个破祠堂。”
“想来我这身老骨头,皮傀早就吃腻了。”
“诶,不对啊,小友为何无故拜访?”
刘三全后知后觉,眯起眼打量容貌昳丽的少年。
有点异样,在夏日中,这个少年简直白得过分病态。
“自然是有事相商。”
叶无妄心中逻辑下措辞,刚好借助皮傀一事发挥。
“刘家祖上沾染祸端,先祖非技艺不绝,而是摆弄皮影的材质太过僵硬。”
“谋财无错,可惜走错了道路。”
“刚好我这里有套工艺,既可让皮影戏荣光再现,又可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