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脸色微微不悦,但面上并未表露分毫,波澜不惊笑了笑,“乾阳帝的书信,朕的确已经收到,这契约朕自然也不会忘。”
“不过朕想提醒太子一句,立下这份契约之时,朕和令尊都刚刚即位,一切都是两位先王促成,而如今他们早已驾鹤西去,所以这契约内容,自然需要两国重新商议。”
当初这份契约立下以后,乾阳迟迟没有定下太子,而孟陬皇室里也全是皇子,仅有的两个公主也是她抱养而来。
所以这个契约她本想就此作罢。
却不想乾阳这时候亲自找上门,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比谁都明白。
叶夕洲早料到女皇会这样,不紧不慢的开口,“女皇说的不无道理。”
“但本王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而雪幻郡主正是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室正统,无论如何商议,我们两人理应结为连理,履行先辈们立下的契约。”
这话说的直白,女皇脸色蓦地冷沉了几分。
“念丫头回到孟陬不过才三年,而太子你也不过才刚继位不久,就算要履行承诺,孟陬也用不着这么急切吧?依朕看,此事不妨延后再议。”
听到这番推脱之词,叶夕洲非但没生气,反而勾唇露出一抹势在必得邪笑,“皇上,实不相
瞒,为了表达本王迎娶郡主的诚意,本王已经派了声势浩大的接亲队伍一同前来,并且命令他们沿路敲锣打鼓,不能停下。”
“所以现在本王要迎娶郡主的消息,已经大告天下,众人皆知,若是皇上在这个时候宣布此事延后,岂不是当众打了两国臣民的脸?”
闻言,女皇眼神晦暗不明,藏在手不自觉握紧。
乾阳这招赶鸭子上架还真是无耻!
念丫头也不是第一天回孟陬,乾阳早不来晚不来,跟大楚战败了才来提和亲,还不是打得什么歪主意,谁会不知?!
但她面上还是装得很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太子可能有所不知,如今大楚帝王也在孟陬,他用凤池和天疆与朕换了两座城池,要与念丫头一起处理城池交接之事,所以朕觉得现在谈此事,未免不是时候。”
想到夜无渊那副不可一世的狂妄模样,叶夕洲就恨得心里痒痒,阴阳怪气笑了二声,“没想到女皇还真是心大!”
女皇挑了挑眉,“太子何出此言?”
叶夕洲双手抱怀,一本正经道,“如今天下三分,而大楚经过与我乾阳一役后,无论国土还是兵力,已远超其他两国。”
“虽然本王不想承认,但夜无渊这厮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只要他想,吞并其他二国,完成天下大统那是迟早的事情,留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女皇难道不觉得心里没底么?”
女皇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试探道,“那太子的意思是……”
叶夕洲忙不迭回答道,“现在唯有孟陬和乾阳尽快联姻,互相帮助扶持,才能与大楚抗衡,维持三国之间互不侵扰的平衡局面。”
女皇没说话,眼神倏而变得复杂深邃,认真思索着叶夕洲的话。
她自然清楚和夜无渊比起来,乾阳那群狂热的好战分子,才是真的需要提防的人。
而且一直想要一统天下不就是乾阳么?
如今将脏水泼到夜无渊身上,不过就是想避人耳目,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罢了。
不过她也的的确确忌惮夜无渊。
毕竟战神的称号不是盖的,更何况他虽表现的很是温和有礼,但能当上帝王,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无论谋略、武艺亦或是城府,都绝非常人所能揣度。
叶夕洲一瞬不瞬盯着龙椅上的女皇,从她细微的表情当中,看出了迟疑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