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还想再度解释的时候,朱棣微笑着打断解缙: 大绅,我们先听她说。
光幕在洋洋洒洒地说:
【方孝孺早就想搞井田了,当建文即位就把他征召来给自己辅佐时,他的好友王叔英写了一封恳切的信去提醒他。
即《与方正学书》
天下之事固有行于古而亦可行于今者,亦有行于古而难行于今者。如夏时、周冕之类,此行于古而亦可行于今者也;如井田、封建之类,可行于古而难行于今者也。
王叔英提倡因时制宜,觉得周礼ok,井田不ok。
方孝孺马上就要影响天下大势了,王叔英担心好友行差就错,便把这藏在心中许久的话写成了警告信。
并认为,赶在出事前提醒比出事后提醒更重要。天底下没有比他对方孝孺更忠心、更爱护他的人了。】
郁新不禁赞叹道: “此诚君子也!”
解缙也很欣赏这样的人: “不错,君子坦荡荡,有什么事情,便该公开说出来。”他又冷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 逊志先生,迂腐也。
认为解缙也很迂腐的朱元璋沉默了。看来的迂腐也有鄙视链。
【方孝孺反驳了他的好友与其他“流俗人”,写了《与友人论井田书》,书中尖锐的驳斥道“
井田之废,乱之所生也。欲行仁义者,必自井田始。
并认为王莽之乱,和施行井田无关,不改井田他也会失败,因为他欺负汉室孤儿寡母、本就引发了众怒。
——我知道各位友友看了很想笑,但先别笑。我们继续。】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不禁“啊”了一声。难道没有关系吗?朱权: 这不就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吗?
皇子们,也是需要根据老朱的要求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进行一些评价的。虽然现在听了很久光幕的科普,逐渐对秦始皇等皇帝的认知产生了一些改变。
但——他朱权当时读到唐太宗的故事时,可是悄悄写了小抄,觉得他劫父臣虏,杀兄及弟,乱弟之妇。
其毒至虎狼之残狠未若也!
天下之人皆慕其德,忘其恶,唐之三纲不正,无父子君臣夫妇,原始于太宗也!才会君不君、臣不臣,有藩镇之祸,五代之乱。后代之人若学唐太宗,全都是昏庸之主!
朱棣呢,也在认真回忆自己的小抄。
昔日赵匡胤受周太后恭帝禅,岂料三百年后,贾似道贪于权利于立幼,卒至覆国,是其初取自孤儿寡妇之报….…
宋兵师入京城,兵不血刃,列国闻风而降;元兵峰所至,降者不杀,过江以来迎降恐后,市井依然,是亦其初不肯多杀之报也。
——糟了,好像都是会被后辈嘲笑的想法!
朱棣明智地保持沉默。不像朱权那样,叫得理所当然。
【王叔英也是个很出名的建文马仔。
他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写过一道著名的《资政八策》,收录在名臣奏疏里。
第八策提到了井田制:
今欲继先王之治,必当酌古今之宜,定天下之制,亦惟合乎天理,以适乎人情可也,岂可顾人情之私而违乎天理之公哉!
陛下如欲择其可者而行,惟在斟酌损益,使不违乎古之意而宜乎今之俗,则无不可行者,若欲顾人情之私,则必违乎天理之公矣,其何以行之哉!
今姑以制恒产一事言之,如先王井田之制,固难猝行,若如后世均田之法、限田之制,宜可行之于今者。】
解缙击节称赞: 说得真是太好了!他觉得
自己和这王叔英,已经成了心之友。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有这个人惺惺相惜呢?
【嗯,概括一下:因时制宜、倡导均田制、别被人情之私影响。什么是人情之私?
可以理解为广义上的人之私心;可以暗指方孝孺对朱允蚊的影响;
可以解读成王叔英提前给建文打预防针:老大,你别太信我那魔怔人好友。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反正是模棱两可、混沌、没有定论的。
这道奏疏有两个特征。
1、它是确切呈到了建文面前的。
2、建文根据里面的很多建议执行了具体的施政,比如说僧道限田问题。
——可建文也没有把均田制付之于施行。就像井田制。
所以,最最准确的对建文时期的“井田”问题描述是——方孝孺想搞井田。
方孝孺有“极大可能”和建文表达过自己的观点。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