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娇站起,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色,才一会时间,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已经是天色暗沉了下来,远远的有隐隐间天边划过一道闪道,而后隆隆的雷声传过来,风雨欲来!
“出事的后一天,兰萱县君大婚,我特意过来给兰萱县君贺喜,原本还想见见她,送一些添妆,没想到她……已经出事,那一天,也下了雷雨,我被人暗算,是征远侯府的一个婆子,而那一天,齐王世子也遇刺。”
虞兮娇没有回头,看着窗外低缓的道。
“知道为什么有人暗算我吗?”
“我……我不知道。”虞兰云脸色惨白若雪。
虞兮娇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幽幽的看向虞兰云:“族姐,有些话是忠告,若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么不让人知道,要么就赶紧说出去,免得别人以你为靶子,而你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轻柔的话音,伴随着又一阵雷声过来。
“族妹,我……我是怀疑大伯母和二姐出事,和……和宁氏、太夫人有关系。”虞兰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低而颤抖。
这是她的心里话,是她深埋在心底的心里话。
她谁也不敢告诉,更不敢多问,哪怕是自己的生母。
“说说吧,你知道了什么?”虞兮娇回身在锦凳前重新坐下,问道。
“我不知道什么,但我是……是真的觉得奇怪,三姐姐和信康伯世子两个……的确早就不对,他们两个有时候在园子里说说笑笑,身边虽然也有丫环、小厮,但总觉得过份的亲近了一些。”
虞兰云沉默了一下,道。
“他们两个的关系过于的密切,府里的姐妹不少,唯有虞兰燕,每一次褚世子过来的时候,都会相陪,我当时就觉得两个人不对,但是二姐一心守孝,而我也不敢在二姐和大伯母面前多说。”
宁氏把持着院里的事务,虞兰云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多问,这件事情若不是二姐自己发现,她甚至不敢多嘴,就怕宁氏和虞太夫人知道是自己多了嘴,迁怒三房,迁怒自己。
三房的征远侯府最尴尬,处境最难。
“大伯母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安国公府就又出事,府里还在喜气洋洋的准备办喜事,我听到三姐说试……试穿嫁衣……这,这最可疑,哪怕……哪怕后来安国公府满门抄斩,府里还是很高兴,太夫人……太夫人还特意叫了针线房拿了新衣,给各房试穿。”
安国公府满门抄斩,原本和安国公府是姻亲的征远侯府,不但没有悲意,虞太夫人还让人去把新制的衣裳拿出来,准备成亲的时候穿,分给府里的下人和各房,半点没有被府外的事情影响。
安国公府出事,虞兰云很害怕,不只是她,她父母也是如此,就怕皇上再追究,他们和安国公府是姻亲的关系,这是怎么也逃不了的,三房上下都很害怕,这个时候虞太夫人居然把他们一房的新裳全送过来,送来的婆子喜气洋洋的说让他们试穿一下,若不合身,再改就行。
三房虽然明哲保身,也被这事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送走了虞太夫人的婆子,三房几个的脸色立时垮了下来,心情极度不适,哪还有什么心情试穿,虞季阳出外打听消息,刘氏在府里小心翼翼的行事。
虞兰云偷偷的想去给虞兰萱报信,却被虞兰燕打了一顿。
“虞兰燕试穿嫁衣?”虞兮娇蓦的一震,她突然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你在哪里看到的?”
“三……虞兰燕的嫁衣不是在府里针线房做的,那天我偷偷想去见二姐,再怎么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得给二姐报个信,二姐往日对我不薄,我们三房能好好的活着,也是因为大伯母和二姐的看顾,就偷偷去了……没想到被虞兰燕打了一顿。”
“若不是后来有一个婆子过来,笑容满面的对虞兰燕说嫁衣来了,虞兰燕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
虞兰云的手又下意识的按在胳膊处,那里似乎隐隐的疼。
一听是嫁衣来了,虞兰燕得意的冷哼一声,道:“走,去穿新嫁衣去。”
这才领着人离开。
“她的嫁衣是哪里做的?”虞兮娇沉声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虞兰燕出事,才想到可能……可能真的就是她的嫁衣。”虞兰云困难的道。
这是从未对人说起的话,哪怕是母亲。
可现在说出来才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声音哽咽:“我知道我对不住二姐姐,我当时应当不管如何也要告诉二姐姐的,她那么聪慧,必然会有法子,也可能不必要走到这一步,可我……可我试了这一次之后,真的不敢了,以为未必……未必到那一步。”
虞兰云说完,伏在被子上痛哭起来。
未必吗?虞兮娇扬眉冷笑,自己也没想到,早在三年前,二叔就已经算计了父亲,没了父亲,娘亲和自己只能依靠安国公府,而最后外祖一家被满门抄斩,恨意带着嗜血的气息冲上来,眼底闪过一丝腥红。
渐渐的那抹腥红退去,眼底只有一抹幽深不见底的黑沉。
“再想想,这嫁衣可能出自哪一家?”虞兮娇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