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一片死寂,唯有几道呼吸声此起彼伏。
四目相对,哄堂大孝的场面正在这间牢房里时时上演。
就连站在牢门外的狱卒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许久没回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
看着面前一脸坦荡的李良,李平阳只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这孽子是怎么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
心中涌起一股子悲凉,他颤声道:“你、你再说一遍......”
“孩儿说便在今日与爹断绝父子关系!”
李良站起身,挺胸抬头:“还望父亲答应!”
“你!”
眼前一黑,李平阳好悬没被直接气晕过去。
他晃晃悠悠竭力稳住身形,好半晌之后才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你可知为父是被冤枉的?”
李良大声回答:“知道!”
“你不用这么理直气壮!”
李平阳更加悲愤:“那你可知即便为父蒙冤,私侵灵矿的罪名也只在我一人,罪不及九族?”
罪不及九族,但共生决却会要我的命...李良再答:“知道!”
“你、你就没想过试着救我?”李平阳咬牙切齿。
“想过。”
李良很诚实:“但是爹,恕我直言,你没救了。”
“......”
“滚!!!”
下一秒,愤怒的吼声响彻大牢。
......
......
“李公子,您真是个狠角色!小人自愧不如!”
一炷香后,州衙大牢外。
马车边,将李良带进去的那个狱卒无比钦佩的伸出大拇指:“李大人差点就被您气死了。”
“确实差点......”
李良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刚刚他明显有一种气血上涌、胸闷气结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无疑来自李平阳。
也正是害怕李平阳真的被自己气死,李良才赶忙先撤一步,没有继续给前者“施压”。
否则他可能就要达成“自己被自己气死”的成就了。
“今日之事多谢了,记得莫要跟别人提起。”
随手抖出一块碎银丢给狱卒,李良既后怕又遗憾的钻进马车。
马车很快缓缓驶动,驾车的家仆扭回头来问道:
“二公子,老爷怎么样了?”
“还行吧,挺精神的。”
抬眼看了看有些驼背的老家仆,李良随口回答一句。
这人是李家的管事,叫张伯,已在李家几十年了,估计也是整个李家最担心李平阳的一个。
“那就好,那就好......”
果然,听闻李平阳“挺精神”,张伯立刻轻轻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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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听闻李平阳“挺精神”,张伯立刻轻轻松了口气。
“这人最怕没了精气神,老奴就担心老爷一时糊涂,认了这桩罪。”
“也得亏二公子您来看老爷了。”
“若您也像大公子那样不闻不问,恐怕老爷只会更加心寒,也不会有如今这般精神......”
一边驾车一边唠叨,在张伯与李平阳主仆情深的反衬下,李良活脱脱就是一个“孽子”。
“咳,张伯,你说如果我去求沈家,沈世安会不会出面帮我们一把?”
干咳一声,李良打断了张伯的碎碎念。
既然刚刚并没能斩断与李平阳的羁绊,那他就只能试着救人。
而记忆之中,好似也就只能找这个沈家了。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归还是得试试。
成了最好。
如果不成......那就希望李平阳能坚强一点,别被自己气死吧。
“沈家?”
另一边,张伯的声音有些无奈,应是已经猜出了李良的想法。
“二公子,我明白你最近与沈姑娘走的近。”
“但据我所知,沈姑娘似乎对你......有些冷淡。”
“更何况沈相虽曾主政朝堂,可毕竟人走茶凉,恐怕未必能在盐矿司说得上话。”
“依我看,唉,此事大概成不了。”
叹了口气,张伯甩动一下马鞭,接着说道:
“不过话说又回来,眼下能帮到老爷的也确实没有几人。”
“二公子若想要试一试,那我回去后便立刻备一份厚礼,或许沈相愿意出手相助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