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将手从僵尸额头抬起，一缕半透明的魂魄便被他抽了出来。

这魂魄残缺不全，只能模糊辨认出人的形状，而且被秽气污染，与僵尸新生出的灵智融为一体，理智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疯狂、残暴和嗜血。

知道玄月道人残魂已不可能与僵尸灵智进行分割，徐林心中并未有太多怜悯之意。

造成这样的结果，可谓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几个法诀打入残魂之中，无数信息与记忆便自动浮现出来。

徐林将神念在那些记忆与信息中扫过，寻到自己需要的部分。

这些记忆中，有一部分占比最大，可以说是玄月道人在转化僵尸失败后，执念最深的部分，在徐林神念扫过时，以一段段画面的形式，展现于他脑海。

……

那是不知多少年前，玄月道人还不似现在这般苍老，在尘世游历，路遇一队逃荒的难民，他们皆是面黄饥瘦，路上不知有多少同伴饿死。

而在这些难民中，有一个只剩皮包骨的孩童，虽已气息奄奄，但双目却依然十分明亮。

当玄月道人经过时，见猎心喜，又发现其竟是生具灵根，拥有修行的资质，饿死在这里难免可惜，便生出恻隐之心。

“可愿做我弟子？”

玄月道人轻轻抚摸那孩童乱糟糟的头发，柔声说道。

孩童抿着嘴，重重点头，三拜九叩，成为玄月道人第一个弟子。

……

时间推移，玄月道人在碧螺山脉隐居，安心教导那孩童。

孩童资质并不高，玄月道人花费资源为其洗经伐髓，一路修行倒也顺利，虽然耗时颇久，但也安然突破炼气前期的瓶颈。

孩童长大，已是成年，感念玄月道人恩德，并未离去，依然伺候在其左右。

……

又是多年过去，玄月道人修为再难有进境，失了求道之心，开始耽于享乐，收了不少仆役，也从中发现不少身具灵根的幼童，尽皆收为弟子，将希望寄托在弟子身上，以期他们之中能有一个有所成就，反过来助自己再有突破。

若能多苟活个十几年，谁又不愿意呢？

新收的弟子中，有几个天资不错，进境奇快，玄月道人自然将更多的灵石与资源花在他们身上。

虽然那大弟子被师弟们超了过去，但并不以为意，对玄月道人依然如故，对师弟们也和颜悦色。

这让玄月道人很是欣喜。

……

寿元将近，玄月道人纵然早就知道散修之艰难，但依然心有不甘。

门下弟子修为未成，他只能靠自己！

也不知是否上苍垂青，竟被他寻到一处秽气堆积之地。

当年偶然得到，将自身转化为僵尸之躯的秘法可能有用。

……

秘法失败了！

秽气入体，身躯的确在向僵尸转化，但在躯体之中，却生出了新的灵智，正在将他原本的神魂剥离。

这样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