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后,徐林意识逐渐下沉,不知过去多久,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黑色二色的雾气,环绕在他周身,互相之间泾渭分明,组合成一个太极一样的图案,似永不停歇般地缓缓旋转。
太极之外,则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的意识在这黑白二气中飘荡,分不清上下左右,辨不明东南西北。
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是睡着了吗?
这难道是梦?
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现在的确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整个人并不清醒,所以只是不断发出疑问,却没有要探究的意思,意识很快被周围的黑白二气吸引,只觉得这太极图虽然只是在简单地朝着一个方向旋转,却好似蕴含着某种深奥的道理,让他不禁沉迷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起来了!起来了!你怎么还在睡?”
一声声呼喊,从开始时的微小到几乎听不见,到最后宛如炸响在耳边的惊雷,让徐林猛得从睡梦中惊醒,瞪大了眼睛,直勾勾望着眼前之人。
“呃,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孙猴缩了缩脖子,将手里用油纸包住的两个包子扔在徐林床头,催促道:“我从膳堂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先垫吧垫吧。真是的,忘了今天宗门就要分派杂务了吗?要是第一天就迟到,小心挨罚……快点快点!”
徐林意识终于回归现实,看天色已经大亮,晃了晃脑袋,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连脸都顾不上洗,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向孙猴道谢,脑海中的黑白二气太极图,逐渐变得模糊,随即彻底抛诸脑后,只被他当作一场奇怪却普通的梦境,并未过多关注。
等他们两个出了房间,院子里已是零零散散站了些人,都是和他们同一批进杂役院的孩子。
两人插入其中,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再等没多久,所有新入院的孩子便都已到齐,看来他们都知道今天是个重要日子,没人敢公然迟到。
似是掐好了点,这时,安排杂务的杂役院执事正好施施然走了进来。
院子里的孩童们全部噤声,束手而立,听候“发落”。
……
接下来的日子,可谓是徐林的受难日!
杂役院的活并非一尘不变,而是两到三天轮换一次。
他前世虽称不上娇生惯养,但也绝对是重症懒癌患者,平日在家连家务都鲜少做,大学在宿舍更是能拖则拖。
但在这杂役院,砍柴、挑水、卸货……在仅是短短两个月时间里,他便都体验个遍,肩膀已是一片淤青,手上也被磨出血泡,相比而言,像什么早上清扫山门口落叶这样的活,对他来说,就像是放假了一般,毕竟只要早起半个时辰,用不着遭受肉体上的折磨。
像徐林这样情况的杂役弟子并不在少数,但他们在入门前,都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徐林这样一个出身贫苦人家的孩子,在其中就显得尤为显眼了。
不过徐林有自知之明。
不像那些富家少爷,没干几天便又哭又闹,直到最后受到责罚才肯罢休。
徐林一声不哼,咬牙坚持,倒是让负责杂役院的执事对其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