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庭望这才对安守忠抱拳道:“那末将就随李先生走一趟汴州吧。”
“安将军请放心,此事李某一定会办周全,不会让关中那边知晓。安将军只需要防备左右,不将事情泄露出去即可。”
李栖筠正色说道。
“正该如此。”
安守忠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李栖筠的说法。
既然出了朝廷传旨的宦官失踪这样的事情,安守忠等人也顾不上喝酒了。李庭望打点行装,带着安守忠的亲笔信,和李栖筠一同骑马向汴州而去。
……
“傻鸟!傻鸟!你这个傻鸟!”
府邸大堂内,五色大鹦鹉正对着方重勇咆哮。
“这才几年,为什么这扁毛畜牲变成只会骂人,其他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方重勇看着王韫秀询问道。
“你问他吧。”
王韫秀无奈的指了指方来鹊。
只见方来鹊跑到五色大鹦鹉旁边道:“傻鸟!傻鸟!你这个傻鸟!”
五色大鹦鹉也跟着说道:“傻鸟!傻鸟!你这个傻鸟!”
方重勇瞬间悟了,原来家里傻鸟成双,难怪巴掌拍得啪啪响的。
“这五色鹦鹉要是养得好,可以活一百多岁。
我有诗一首:扁毛小畜牲,开口吐污言。
一鸟传三代,人走它还在。”
方重勇摇头晃脑的说道。
没想到那鹦鹉居然停下来,然后对着他咆哮道:“李隆基,你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大堂内众人面面相觑,好像平日里也没人教这扁毛畜牲说这话啊,难道是其他人教的?
方重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记得这鸟之前还转过几次手的,保不齐有人平日里私下暗骂基哥的。
“罢了,今日在府衙过夜,不必给我留饭了。”
方重勇吩咐了一句,就准备出门。王韫秀点点头道:“妾身派人给阿郎送去。”
“嗯,最近有点忙。”
他微微点头,转身便出了大堂。
方重勇最近何止是有点忙,他已经忙得脚跟不着地了。光是汴梁城的营建,就是一件大事。之前的皇宫与皇城还好说,毕竟功能比较单一,而且都是官府的屋舍。
现在是要再将皇城周边那一大片圈起来,不仅要建外围的城墙,尽量强化汴梁城的防御,而且这还涉及到征地,排水,道路规划等事项,实在不是一个小工程。
刚刚来到府衙,方重勇就看到严庄神神秘秘的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官家,有件大事,您随我来。”
“走!”
方重勇点点头道,跟着严庄来到府衙后堂,只见一个穿着麻布袍,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年轻人。他粘在下巴上的胡须也掉了一些,让人不免有些疑惑他的身份。
“你是宦官?这在汴州可不多见呀。”
方重勇嘿嘿笑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对方坐下。
此人正是从洛阳逃到汴州的刘忠翼!
人心就是这般诡谲,方重勇并未部署收买关中派遣使者的计划,没想到反而是有人主动来投靠。
当然了,这种所谓的“投靠”,本质上也是一种交易。
众人落座之后,严庄面带冷笑对刘忠翼道:“你见本官,居然还不肯和盘托出,一定要等见到官家才肯说。现在人你也见到了,是不是该把事情说一说?”
“鄙人刘忠翼,乃是关中派到洛阳的使者,目的是说服安守忠去长安担任宰相。”
宰相?
关中那帮人还真踏马敢说啊!
方重勇跟严庄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关中朝廷的那些决策者们。
还当现在是开元年间呢?
那时候,边镇大将想入长安为相,都已经要魔怔了。以至于当时安禄山、皇甫惟明等人的最大愿望,就是回到长安当宰相。
为了当宰相,他们根本不愿意造反。
结果现在时过境迁,天下已经分崩离析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拿宰相的官位忽悠。
这胡萝卜也太水了,一点甜味都没有。
“莫非这是在说笑?”
方重勇难以置信反问道。
“确实如此,圣旨在此。”
刘忠翼从袖口掏出一卷黄色的绢帛,将其递给方重勇。
将圣旨展开一看,方重勇和严庄二人都是哑然失笑。关中给安守忠封的官不可谓不大,甚至金银财宝也有很多,以及长安城内的一座王府,嗯,曾经的王府。
只要安守忠去了长安,立刻给他封王,加兵部尚书,宰相,特进。
然而,安守忠麾下兵马有什么赏赐,他的副将有什么赏赐,军中将校有什么赏赐,一句没提。
换言之,就算关中朝廷信守承诺,不对安守忠进行清算,他也被彻底架空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如果按关中那帮人的路线走,安守忠不仅是身体上与部下们隔开了,在感情上也跟那些人划清了界限。
再说明白点,安守忠以后就是长安的一位富家翁,再也不能如从前这般呼风唤雨了。
遇到这种事情的人还有谁呢?
方重勇只想起了历史上的郭子仪。
除了这一位以外,其他丘八都是受不了唐庭的类似打压。
死的死,反的反。
“如果你的秘密就这,那……本官确实有些失望。”
方重勇将圣旨递给刘忠翼,摇摇头道。
“官家难道不想得到洛阳么?别看我只是个宦官,但我能让关中那边和安守忠翻脸!”
刘忠翼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一点节操也不讲了!“噢,有点意思,你说来听听?”
方重勇微微点头,盘起腿,眯着眼睛等待刘忠翼说他的“奇谋妙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