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告辞。”
方重勇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叫高尚？”
“人力啊，有点难办……圣人明年要扩建兴庆宫，要再次扩建华清宫，还要扩大织户服色役的规模，多产良布以为你宫中用度。只怕没有多少色役可以用来修路开矿井了。
本相听说挖石炭也是件辛苦活，等路修好了，就让这些人去挖石炭吧。”
他们私下里绝对会咒骂你不得好死，绝不会感激你在邠州找到了石炭。
后来，他决定好了某个儿子未来继承家业，却也不想现在就把家业交给这个儿子。
二人在大厅内落座之后，高力士满脸怪异之色，看着方重勇，有点不明所以的询问道。
你以为本相就不知道邠州石炭坑的事情么，本相早就知道。只是此事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即使做了也是得不偿失。
高力士想了想，决定考校一下高尚。
“等会如果要面圣，记得多看少说。”
对于他来说，只要是办的事情不碍着基哥的事，那就顺利执行。
挖石炭供输长安的计划，李林甫也是考虑过的。
“回高将军，某便是高尚。”
“嗯，倒是与我同姓。”
“送到工部，让虞部司的人看看这个矿井到底能不能开。如果可以的话，户部会出钱办这件事，剩下的就跟你无关了。
然后家中的下仆，必定无法联合起来架空主人，而是会以两个儿子为首各自成一派，明争暗斗。
肉铺里买猪肉的人，难道会感激屠夫为其杀猪么？
方重勇叉手行礼说道。
方重勇对高尚沉声说道。
自从跟着方重勇来长安后，他就被对方安排跟一个叫杨炎的落魄官员住在一个院子。他们住的屋舍，是朝廷大员，御史中丞郑叔清安排的。每天都有人送饭送菜，伙食有菜有肉，不算好也不寒酸。
可是高尚却连郑叔清的面都见不到，也不愿意跟整日板着脸的杨炎说话。
“回右相，下官没有这么想过。”
“回圣人，右相汇报过此事，正在推进，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冬天，长安百姓大概可以用上石炭。”
自然是选他最合适。
来到兴庆宫门前，方重勇只是很简单的跟执勤的卫士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高尚进了宫门，此情此景不由得让高尚惊奇不已。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十天之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方重勇就来到高尚所居住的宅院，领着他出了门。
说完，李林甫沉吟不语，感觉这件事颇为棘手。
所以将他推荐给高将军看家护院，打理家务。如果高将军用不上的话，安排到十王宅内任事也不错。”
听完方重勇一番介绍，李林甫微微点头，心中已然是认同了对方的建议。直接拿石炭替换木炭木柴肯定不行，但用常平仓的方式，春夏秋开采，冬天放出来抑平物价，这个确实是对现有体系冲击较小。
方重勇一脸不信。
李林甫拍了拍手边那一份方重勇写的文案询问道。
“奴这便去办。”
果不其然，石炭坑的事情，李林甫是知道的。
石炭开采点，到泾水边渡口，有一座小山坡挡着，需要开一条专门运输石炭的路线到泾水边的渡口，再水运到长安郊外渡口。
石炭生意，也不是你可以操持的，圣人，宗室，权贵们，都要插一脚赚钱，也没有你的份。
“没有这么想就好啊。
此外，这个矿坑要开采，还需要修矿井，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了是为啥？
罢了，问心无愧便好吧。
几乎每天都在帮郑叔清算账的杨炎，也懒得跟高尚这个看上去很英俊，甚至有些油头粉面的家伙说话，两人属于见面就看不惯对方的类型。
李林甫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方重勇一愣，随即叉手行礼道：“此事不过顺手为之而已，并未想过要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此事后续还要右相主持推进，属下哪里有什么功劳可言。”
好处？
就算百姓们真的用得起了，也只会担心有没有足够的财帛用以购买石炭，而不会去想石炭是从哪里来的。
方重勇之前就在想，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一个办法，居然偌大的长安，都没有一个官员提出来。
等他们离开之后，花萼相辉楼的回廊处，李隆基手里拿着装着木炭的暖炉，看着大街上方重勇和高尚离去的背影问高力士道：“此人说什么了么？”
更有甚者，石炭多了就会让木炭价格降低。
……
长安的天气越来越冷，高尚的心也越来越冷。
他暗暗发誓，将来若是可以飞黄腾达，一定会让这条老狗好看！
“好吧。”
这是什么意思？
高力士陷入沉思，随即轻轻摆手，示意方重勇将高尚带到大厅内。
就算是这样，你也想推进这件事么？”
高力士直接站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丝毫没有给高尚任何面子，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去做一下！
高尚死死盯着高力士的背影，狠狠捏着拳头，最后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的恶气压下。
等到冬季的时候，朝廷再将常平仓内的石炭放出，抑平长安木炭的物价，这样一来，就可以填平所需缺口。”
听到这话，高尚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主人平日里教育子嗣要兄友弟恭，又怎么会有玄武门故事呢？”
李隆基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并没有当回事看待。
方重勇不置可否微微点头，带着高尚离开了兴庆宫。
朝廷高官又不缺那一篮子木炭，他们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归根到底，为长安引进石炭，打通石炭的商路，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却也“很没意思”的事情。
李林甫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询问道。
高力士沉声询问道。
“回高将军，如果某是那家大户的主人，只需要跟另外一个儿子说，自己觉得未来将家业交给他也不错，然后将家里的一些小事交给这个儿子来打理。
“你要给某推荐人才？不至于此吧？”
“就这样？”
等出了平康坊，他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月明星稀的夜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件事虽然可以解决长安能源危机，但却不一定对李林甫这个大唐右相有好处。强行推进此事，对李林甫的官场利益没有任何帮助。
高力士实话实说道。
“嗯，国忠还是勤勉办事的，那便册封他的正室为诰命夫人，就封个郡君吧，反正他也当过四品官了。”
李隆基轻描淡写说道。反正头衔又不值钱，要多少有多少。
在这方面，他向来都是很大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