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一阵欢呼。
其中一辆杜卡迪大魔鬼上,骑手掀开面罩,露出熟悉的脸,竟然是阿狸,易冷恍然大悟,刚才他和还纳闷呢,自己并没摇人啊,原来这支机动部队是阿狸带来的。
阿狸实在是太开心了,兴奋来源于超出阈值的刺激,作为乖乖女的她,平时见到摩托党都害怕的,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员,还和坏人当街对峙,剑拔弩张,让她充分体会到了江湖豪情,人生的厚度又增加了几分。
这些摩托少年相对于魏波陈有志等人单纯多了,他们还只是站在江湖的边缘跃跃欲试,看重的是义气和感觉,大家一起玩得开心就好,平日里摩托党就把饭店当成一个聚集的地点,有人来找茬,他们当然要挺身而出。
晚上易冷请客,饭菜管饱,但不不提供酒水,喝酒不能开车,也不能开摩托,这是铁律,让他惊讶的是少年们本来也不爱喝酒,和老一辈不同,现在的年轻人爱可乐胜过啤酒。
谢文侠终于拿回了两个房本,最大的隐患解除,当然欠金融公司的钱还是要还的,火碱哥表示,可以把钱给他,他负责和魏波打交道。
“说啥都得卡他一个月。”火碱哥恨恨道。
谢文侠一巴掌打过去:“还给我找事,嫌老娘麻烦不够多是吧,赶紧把钱还上,一笔勾销。”
火碱哥说:“娘们家不懂事,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不死不休,我这是替你们挡事儿呢,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你还不领情。”
谢文侠冷哼一声,根本不信。
不过好歹房本拿回来了,她的态度也没那么差,嘱咐火碱哥少喝点,便回去忙了。
现在桌上只剩下易冷,火碱哥和柔明锐三个人,话题就可以更加直接了。
“魏波肯定要找回场子,麻烦少不了,本来不干你们的事儿的,也牵扯进来,真是过意不去。”易冷举杯说道,“都在酒里了。”
火碱哥说:“虎哥,这话你就见外了,这不是咱自己家的事么,张聪那是你一手带上正路的,我这个当爹的没别的本事,就是烂命一条,魏波敢来,我和他缠就行。”
柔明锐也说:“虎哥,真见外了,这是不把弟弟当自己人啊。”
世间没有白来的友谊,本质上都是利益交换,当然也不是单纯的物质利益,好兄弟之间的情绪价值也是一种利益,易冷能为他人带来各种意义上的利益,这也是他一呼百应的原因。
火碱哥不用说,老婆孩子都在这上班,自然是一条船上的人,柔明锐除了被虎哥的人品折服之外,也有别的想法,最近他的事业发展遇到瓶颈,考虑搭上玉梅餐饮的快车,也在对面三层楼弄个门面,今天带人过来帮衬就是投名状。
“我错了,不该和兄弟们见外。”易冷将满满一杯白酒干了,两位兄弟也陪了一杯,这种一次性塑料杯的容积是200毫升,倒满就是四两酒,一杯下去立刻上头,上头了才好敞开心扉唠嗑。
“要我说,这钱不能还。”火碱哥瞪着通红的眼睛说,“不管还不还,魏波都会来闹事,还不如卡着他。”
柔明锐说:“魏波和陈有志都不是善茬,你欠他八十万不给,他能饶了你?”
易冷说:“火碱哥,你肯定有法子,说说看。”
火碱哥说:“我肯定不是故意赖账,咱不是那种人,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魏波和陈有志都进去了,那我想还钱也找不着人。”
柔明锐说:“这俩货要是死了,那更不要还钱了。”
三人哈哈大笑,再次举杯,这个话题就没继续下去,彼此间都觉得对方当笑话说的,但酒话往往半真半假,未必不是真这么考虑的。
女人们也在商量事,这八十万贷款引发的风波不小,好在终于解决了,谢文侠用自家两套房贷款八十万用于装修工程,现在是易冷拿钱把坑填了,所以当初说好的入股也就不作数了,亲兄弟明算账,这个一定要说清楚。
“谢大姐工资涨一个级别。”武玉梅说,这相当于另外给出了补偿,毕竟不能让人家白白抵押一回。
易冷上厕所路过,听到女人们的对话,点了点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武玉梅现在成熟多了。
……
魏波和陈有志俩兄弟遭此挫折,如同霜打的茄子,支棱不起来了,坐在车里长吁短叹。
“哥,我不得劲。”陈有志泪花闪现,“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魏波点了两支烟,塞一支到小志嘴里,拍拍他的肩膀:“这口气必须出,黄皮虎必须死,哥哥把话放在这了,他要不是不死,我死!”
陈有志擦了一把眼泪,说:“哥,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坦一点了。”
魏波说:“走,喝酒去,烧烤走起。”
两人喊了几个兄弟,来到港务区的老八烧烤,在户外支起桌子开始喝酒,卡宴和叉五钥匙豪迈的扔在桌上,大哥吹着牛逼,小弟恰到好处的吹捧着,喝着聊着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
陈有志的膀胱在预警,于是他起身去放水,在墙角撒尿的时候不经意瞥一眼腕子上的绿水鬼,已经夜里一点半了,他有些焦躁,因为小丽不理他了,吃烧烤没有妹子扒蒜,等于这顿饭没有灵魂。
忽然他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回首望去,老板正在招呼两个女子落座点菜,这个时间点来吃烧烤的,肯定是夜场刚下班的,陈有志尿完,草草收起家伙,拉链都没拉就走过去搭讪。
“妹妹,认识一下,我叫小志。”陈有志做彬彬有礼状。
两个女的根本不理他。
陈有志愠怒了,本来今天就心情不大好,被黄皮虎等人欺负,被小丽拉黑,已经到底线,处于一碰就炸的状态。
“给你脸你不要是吧!”陈有志抄起马扎子砸在对方头上。
女人应声倒地,另一个女人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人却吓得没挪窝。
魏波等人看到这边动起手来,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打,今天在玉梅饭店门口他们不敢动手,这口气全憋着呢,对方是女人,还有可能是在夜场上班的女人,属于边缘群体,打死都没人撑腰。
陈有志打的最狠,把人打到休克了还不放过,依旧拿脚踹头,如同大力射门。
“别打了!”旁边终于有人看不过眼,是个年轻后生,带着女朋友吃烧烤,没有其他伙伴。
“活腻了是吧,连你一起打!”陈有志上去就是一拳,对方没惯着他,也是一拳打在他肩膀上。
魏波等人一拥而上,小伙子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倒在地,蜷缩着身体护着要害,任由他们殴打。
女朋友躲在一旁报了警。
没等警车来到,魏波等人就撤了,饭钱都没给,上车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陈有志就打了急救电话,呼叫120救护车来家接自己,去医院看病,说自己被人打了,头晕呕吐不能动,医生按照他的意思开了个伤情诊断书。
……
次日上午,一辆摩托车开到饭店门口,薛致远走进店里向虎爷报告,他大哥薛德强被拘留了,说是凌晨时候和人互殴。
薛家三兄弟的老爹在跑船不在家,有事他们只能找虎爷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