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黄皮虎的无级变速山寨h头腰带即将失守之际,一道雪亮的手电光照过来,原来是三个戴着红袖章的居委会大妈巡逻过来了。
这辆车停在路边影响了交通,大妈就来管理一下,手电光照耀下,车里有一对惊慌失措的狗男女。
大妈也是过来人,年轻时想放肆都没机会,现在大环境没那么保守了,人却老了,于是大妈们善良地提醒道:“年轻人,注意别感冒了,回家玩去吧。”
气氛被破坏了就很难找回来,武玉梅从上头的亢奋大胆中退出,悻悻然开车回去,开到楼下停车熄火拉手刹,但不准备下车。
“老黄,你说过媳妇去世了,那你孩子呢?”武玉梅问道。
“孩子跟着外公外婆。”易冷说,又加了一句,“不认我。”
“肯定是你当初作的太狠,把人心伤透了。”武玉梅叹气道,“得亏政府把你改造的很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拿出端正态度来,干出一番成绩来,不愁孩子不接纳你。”
易冷说:“你说得对。”
武玉梅说:“到时候还得给孩子找个新妈。”
易冷说:“是得找。”
武玉梅说:“晚上我房门不锁,爱来不来。”
说完,武玉梅下车上楼,头也不回。
回到家里,似乎一切如常,却又到处透着不正常,小红早早回屋挺尸了,好像连脚都没洗,给他俩留出空间来。
武玉梅换了衣服进去洗澡,洗了个香喷喷的大澡,每一寸肌肤都洗的干干净净滑溜溜的,一边洗一边哼歌,心情好得很,今夜必须将老黄拿下,还就不信了,这世界上没有不吃腥的老虎。
易冷是有些纠结的,他年轻时自诩为中国版007,风流倜傥,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结婚后也没少做逢场作戏的事情,四年牢狱生涯改变了他,不再是当年的他。
武玉梅可不像随随便便的主儿,人家是真心实意的投怀送抱,是奔着结婚,奔着给自己孩子当后妈去的,岂能始乱终弃,睡了不负责任。
问题就在这里,说白了就是易冷不想让武玉梅当暖暖的后妈,而且这是向沫老家的对门,说不定亡妻在天之灵时刻盯着呢,让他怎么可能放飞自己。
易冷打开电脑,分散注意力。
半小时后,武玉梅洗完出来了,沐浴露蒸腾的香气袭来,浴袍
“你也洗洗。”武玉梅说完,进了主卧,房门虚掩。
床头柜里的计生用品是武玉梅前几天悄悄买的,未雨绸缪嘛,湿巾纸啥的也预备好了,就等老黄进来了。
“他要是这回还不进来,这辈子都别进了。”武玉梅暗暗发誓,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
易冷面对着电脑,心猿意马,忽然忽然屏幕右下角闪动起来。
那是监控系统在报警,易冷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显示的是二单元的楼道,他在电子市场买了几个监控摄像头,分别放在单元门前,自家门口,以及南侧墙外,老旧居民楼杂物众多,电线更是乱七八糟,很好掩饰,这是他保护女儿的一个技术手段,也能用来防贼。
屏幕上的人背对着摄像头,穿黑色羽绒服,戴毛线帽子,看得见耳朵后面的口罩带子,他一点也没有鬼鬼祟祟的样子,大大方方的像是开自己家的屋门,也许是个喝醉酒晚归的人,可是这些天来,这个单元每家每户住的什么人,易冷都已经摸清,没有这号人。
走错了楼号,走错了楼层,走错了家门,这也太巧合了吧,易冷迅速瞄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所有人睡得最沉的时刻,他点开监控界面九宫格,十七号楼前后的画面尽收眼底,今夜星光灿烂,看不到行人,但是单元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汽车。
船厂新村的流动人口不算太多,新来的什么邻居大家都知道,这辆车显然不属于这里。
可能是个贼,也可能有其他目的,易冷起身,他在家里也不穿拖鞋,时刻保持战斗状态,手边放着一个魔术扣的腰包,里面放着一些必备的物品,他抓起腰包系在腰间,拎起门后一根一米长的镀锌自来水管,站在门口通过猫眼观测。
202的防盗门是煤港路上加工厂制造的简易栅栏型,防盗门后面还有一道木门,这个贼一只手伸进栅栏在防盗门锁上简单操作了一下,又往外面锁眼里塞了什么,然后摸出一个大号注射器来,前端连接的不是针头,而是一根细长的管子,注射器里已经充满了液体,这个人似乎想用细长软管把液体从门缝里注入室内。.
易冷不再继续观察,迅速开门,201的门轴本来吱吱呀呀的响,被他喷了wd-40后悄无声息,随着门的打开,镀锌钢管直接朝纵火者的后脑招呼上去。
那人的反应异乎寻常的敏捷,听到脑后风声,歪头侧身,躲过致命一击,但水管还是狠狠敲在他肩膀上,如果这是一把刀的话,这人半个身子都劈开了。
纵火者径直向楼上跑,这正中易冷下怀,往下跑就是一楼,出了单元门就是天高任鸟飞,往楼上走就是死路一条。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人虽然受伤,步履依旧极快,嗖嗖的飞奔,易冷紧追不舍,纵火者熟门熟路上了顶楼,显然踩过点,楼顶天台全是太阳能热水器,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前者奔到天台边缘,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易冷冲上去,只见那人顺着太阳能印出来的水管往下溜,麻利的像只猴子。
易冷如法炮制,但还是慢了一步,那人上了陌生的汽车,车没熄火,一踩油门就走了,等他拿出车钥匙上了五菱之光,拧钥匙发动时发动机掉链子就是发动不了。
易冷忽然警觉起来,可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飞奔上楼,还好没有任何异样,大针筒丢在地上,他观察锁眼,里面插着一根火柴,还用万能胶灌了缝,糊的严严实实,用手摸索里面的锁眼,也被堵住,这种门锁必须用钥匙打开,锁眼堵上一时半会很难打开,如果发生火灾的话不堪设想。
身后有声音,回头看去,是穿着花睡衣的武玉梅愕然看着自己。
“进贼了。”易冷解释道。
他将针筒拿回来,推出一点液体到烟灰缸里,然后点燃,火苗子噌的一下就起来了,果然是汽油!
武玉梅毛骨悚然,这哪是贼啊,这是要杀人放火。
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对门住的不就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小女孩么,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再联想到此前无数个奇怪的细节,聪慧的武玉梅恍然大悟。
易暖暖就是老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