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怜早就接到秦鱼要来邯郸的消息了,他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等的心焦如焚,等他一转头,就看到秦鱼的一刹那,都没敢认出来,眼前的这任侠少年,真的就是他那个从小养的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吗?
秦鱼得意的冲南孙一笑,趾高气昂的跟素怜道: “喂,把你们店里最贵的美酒、最美味的佳肴、最美丽的舞姬送上来,伺候好了,在下重重有赏哈哈哈哈…
素怜:....
素怜无奈了: “主君,您又贪玩,自己跑出来了?”得亏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主君一定要带足了人手再来,以防遇上不长眼的,冲撞了主君,现在看来,他的话,主君半点都没采纳啊。
秦鱼无趣道: “自从下了船,我这一路上都这样走来,也没见到一个打家劫舍的盗匪?百姓们夜不闭户,能有什么危险?
素怜道: “那是因为这几年,王翦将军每年都带着人巡视河内到陶地的商道,盗匪自然会少,但并不是说,就没有见人落单就起歹心的贼人了,主君,您一身安危系着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您....—定要保重自身啊。
秦鱼:看看,看看,这还没怎么着呢,劝谏就来了,做主君都要这么麻烦了,要是做了秦王,啧,不敢想。
秦鱼:“好啦,我都知道了,暗中跟着不少人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不让我好好玩玩,真是的。
素怜见南孙点头,知道主君安全无虞,素怜也不自讨无趣,对秦鱼笑道: “小人自然是信任主君的。对了,主君可要见一见公子政?公子政隔日都要来我这里玩一回的。
南孙转头忍笑,秦鱼轻咳一声,对素怜道: “我…已经见过政儿了,我已经跟他约好,等会在你这里见面的。
素怜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主君这是才进城吧?怎么就见过公子政了?
南孙将他们走在街上正遇到公子政和公子偃打架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 “素怜,你要做好准备,咱们主君刚入邯郸第一日,身份恐怕就已经暴露了。”
秦鱼还在挣扎: 没那么容易的,你们可不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赵国君臣没那么聪明的。
素怜的脸色都变白了一分,南孙扔下最后一击: “只要您跟公子政接触,就已经进入赵国君
臣的眼了,您暴露是迟早的事。而且,您这走到哪漏到哪的体质,真的是不适合玩扮演啊。
南孙对素怜道: “你也别怕,就算主君光明正大的来到邯郸又如何?赵国君臣还不得以国礼接待,求主君不要做多余的事吗?
素怜笑笑:你说的是。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主君要真是扯着大旗坐着轺车大大方方的来邯郸,说不定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主君微服私自来邯郸,说不定赵国君臣会多想,以为秦国又要谋算赵国什么了。
这样,说不定衣美人会继续落入赵国的眼中,以及,若是赵国将消息添油加醋的传到咸阳那边,说主君到处乱跑,会不会..
秦鱼见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泄气了,最后干脆道: “知道就知道吧,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就是随便走走,正好走到邯郸而已,你们放宽心啦。对了,我已经跟齐商约好了,在衣美人商议经营泗水、淮水航道的事,素怜你注意一下。
这个素怜也早就收到信息了,此时他就点头道: “这件事,小人已经都准备好了,唉,只希望,最后赵国不要横插一脚才好。
秦鱼: 做生意嘛,就要八方来客,多一个朋友多条路,赵国想参与进来,只要条件合适,都是可以谈的。”邯郸城能够成为战国时期最繁荣的都市之一,不是没有道理的。邯郸正处在南北中原交界的中心,南北东西往来的商人大贾们,都会来一趟邯郸做一回生意,有的甚至在邯郸娶上一房妻妾,在此安一个家,好能经营中转站的生意。
不过,最近几年,随着河内荡阴城的拔起,这个中转站商贸中心,已经开始出现转移的趋势了,等河内四通八达的道路和漂亮便利的城市都建起来,荡阴将代替邯郸城,成为新的商贸中心,到时候,邯郸城,就只是赵国的邯郸城了。
赵国若是有眼光长远的看到这个变化,想在秦鱼的生意里分一杯羹,秦鱼也不是不可以,还是那句好话,和气生财,有钱大家一起赚,不比打打杀杀的劳民伤财好?
几人正说着话呢,有人来报,公子政来了。
秦鱼笑道:小孩儿来的还挺快。素怜,你这个先生的态度,可是关系到我在他那里是叔祖还是兄长,是信任还是怀疑呢。
素怜也玩笑道: “主君是想做公子政的叔
祖,还是兄长呢?”
秦鱼思索: 骗小孩没好结果的,就以真实身份而论吧。
素怜恭敬行了一礼: “诺。”
秦鱼和南孙自己去了美人楼的食苑,素怜则是去接公子政。
食苑其实是一个大型的庄园,里面山石盘绕,流水蜿蜒,依水而植各种常见和不常见的花草树木,除了花草,秦鱼还在食楼的左上角大片土地上见到了成畦的菜地和麦田,在某种程度上,食苑算是自产自销,蔬果绝对新鲜好吃。
秦鱼和南孙去了二楼,点了一桌子的菜,一边欣赏楼里的各种表演,一边等赵政。
有一点让秦鱼有些诧异,那就是,赵政明明是秦王的重孙,异人在赵国为质子的时候,大家就都叫他王孙异人,以彰显他是秦王的孙子这个特殊身份,要知道,王孙这个称呼,可是只有周王室的子孙后代能用的,世人以王孙称呼异人,绝对是对他的赞许和称颂,也是对秦王迂回的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