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秦鱼做了一夜的噩梦,等第二日睡醒的时候,他已经都不记得了。 秦鱼揉揉眼睛,看着窗口□进来的光线,这光线,明亮的有些过分了。 他爬下床榻,打开门扉,秋老虎热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秦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 他努力睁开眯着的眼睛,看着头顶的大太阳,有些回不过神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醒了怎么也不叫人,傻站在风口里做什么?小心再起热。烟呢,她跑哪去了?#34; 是秦大母。 秦鱼看着自家大母担心的神色,露出一个乖巧的神色:#34;大母,什么时辰了?您怎么不叫我起床?同僚们该笑话我睡懒觉了。” 秦大母摸着他暖烘烘的小脸蛋,心下微微放心,牵着他的手进了房间,对他道:“亏你还记得要上衙,昨天夜里你起了热,好不容易才退下去,我已经去给你请假了。蒙将军担心,亲自过来看过你无事之后,就回去了。官署里的有他暂理,你无需担心。” 秦鱼恍然,原来自己昨晚发烧了?怪不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不过,他除了身体懒洋洋的之外,并无其他不适的感觉,想来只是有些低烧,并不严重。 此时,烟托着一罐白粥进来了。 烟看到秦鱼已经起来了,还穿着里衣,明显是没有人伺候他穿衣,便有些自恼道:“奴估摸着公子就要醒了,怕他肚饿,便去端来白粥给他,我该叫人来守着公子的再去的。” 秦鱼笑道:“没事,我一个大活人,又不是自己不能动,用不着这么多人守着。” 秦大母却是道:“你身边只有一个烟,确实不大凑手了,你大了,身边也该再添人手了,我那里新调/教了几个,都是十来岁的丫头小子,等下就派来给你使唤。” 要是以前,秦鱼定觉着麻烦,但经过昨日之后,深深觉着有自己培养的信任人手有多么重要。在意识到左右工室漏洞百出之后,他想要安排人手去调查,放眼四顾,竟没有一个是完全值得自己信任的,若是没有蒙骛在,或许,他连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鱼笑道:“多谢大母为我着想。” 秦大母亲手给自家宝贝幺孙盛了一碗熬的 融桑的白米粥,看他喝上,才笑道:“你我之间,何谈谢字。我只怕你这里人太少,想多加人,又怕你烦腻,如今你既有心,我就把人都叫来,你挑顺眼的,就都留下来,如何?” 秦鱼点头,咽下嘴里的米粥,道:“大母给我的,自是都是好的,哪里需要挑?直接带过来就行了。” 烟在旁听了秦鱼的话,没忍住抿嘴笑了。 秦鱼纳闷,他这是说错话了? 秦大母也笑眯了眼睛,道:“这可是你说的,等会我就让人把人都送来。” 秦鱼一头雾水的答应下来。 结果,他这里刚洗漱完毕,衣裳穿好,头冠都还没戴完呢,哗啦啦的一群丫头小子就站在廊下了。 秦鱼一打眼,好家伙,光十来岁的小姑娘就十几个,剩下的小小子们足足有三十几个,也都是十多岁的样子。 其中,秦鱼还看到了一个眼熟的。 秦鱼走到那个女孩面前,迟疑的喊道:#34;谷家阿姊?#34; 女孩抬起头来,朝秦鱼抿嘴勾出一个温婉羞怯的笑容,双手交握,弯膝规矩的行了一个福礼,出声道:“阿鱼。” 烟在后头皱眉纠正:“你要叫他公子。” 女孩朝秦鱼眨眨眼,听话的改口:#34;见过公子。#34; 秦鱼哭笑不得,他再去看其他小姑娘小小子,多多少少都能看到熟悉的影子,他已经知道这么多的小少女小少年都是哪里来的了。 他们,都是他家大母从西乡里找来的。 秦鱼让驾媪先带他们下去安置,秦鱼问烟:“这些人,是都买断了身契的,还是临时性征召来做活的?” 烟:“既然是要贴身伺候公子的,自然是都买断了的。” 烟不等秦鱼再问,就主动道:“没有逼迫,主母只是朝外头放出了消息,说要给你找贴身伺候的人,西乡的父老们就都把自家孩子送来任咱们挑了。#34; 秦鱼喃喃:“做良民不好吗,为什么要想着做人臣妾?” 烟无所谓道:“大概是为了能少交些税吧。” 秦鱼默然。 在这个没有避孕的年代,一个小家庭里,普遍的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孩子,若是有三个,那么,这一定是个还 算富足的家庭,否则,他们是没有余力养活三个孩子的。 是青壮男女生不出来吗?不是,是生下来,都渴死了,因为,只要孩子养活下来,上了官署的户籍,就要算一个人头税。 如果能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一看就是能过好日子的去处,这些父母,一定会兴高采烈的把人送来。 既然已经送来了,秦鱼就都收下,不再多想这些他暂时无力改变的事实。 秦鱼去到官署前院,正好瞧见蒙骛在调兵遣将。 一队队的军卒拿着令牌奔出,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 等蒙鸷点完将,才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秦鱼。 秦鱼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道:“将军做什么这样看我?” 蒙骛后怕道:“论养孩子,还是妇人靠谱。你不知道,半夜里我遇见你家大母好几趟,都是去看你睡的如何,果然,午时三刻的时候,你开始发起了热,她连汤药都准备好了,直接给你灌了一碗,又把等候的巫医叫来给你驱邪,祭祀天地神明,直等天亮了,见你邪热退下去了,才罢休。” 他自己也听巫医的,穿着铠甲握着长剑在他床头站了半宿,说是能震慑小鬼不敢近身。等秦鱼热度退下去了,秦家老媪可是给他包了一个好大的红包呢,嘿嘿。 秦鱼听了蒙骛的话,心里既感动自家大母的照顾,又担忧她的身体吃不消,便想着等晚上回去了,一定要再好好问问,嘱咐他多休息才行。 秦鱼问蒙鸷:“将军方才是在做什么?” 蒙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34;去拿人。你是不知道,这栎阳城,可真是藏龙卧虎,不容小虚见啊。” 秦鱼眼睛一亮:“昨晚可是都招了?” 蒙骛: #34;都招了,本就不是多硬的骨头,多问几遍就都招了。你放心吧,右工室没事,赵栏和荆氏他们都好奇右工室里有什么,不过,新上任的这个大匠令是个有本事的,将工室防的滴水不漏,赵栏他们又暂时被左工室迷花了眼睛,就先放过了右工室。#34; 秦鱼稍稍放下了心:#34;那么,左工室定是泄露了不少。#34; 蒙驾道: #34;暂时只有陶瓷、花露和煤油灯泄露了,还有没有更多的,还要再查。#34; 秦鱼心中一紧:“只有 煤油灯吗?还有没有其他的?”汽油、柴油呢? 蒙骛不明所以:“只有煤油灯?哦对了,他们似乎是在找这煤油是从哪里来的,不过还没找到,就被咱们给一锅端了。” 秦鱼拍拍小胸脯:“还好,还好,没找到就好。” 蒙骛好奇:“这里面,有什么关隘吗?” 秦鱼已经发现了,他搞搞创收还行,搞布防还得是专门的人来干,他也就不隐瞒,对蒙骜道:“你还没去过煤室吧?现在负责煤室的是雁行的师父,雁行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煤室也应该没事,等你有空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鱼不明说煤室里有什么,蒙骜便猜到,这个煤室,也应该是跟右工室一样重要的地方,便答应下来:“行啊,等忙活完手里这些,我一定去见识见识。” 秦鱼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蒙骛心里更痒痒了,不过,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只好先按下心中好奇。 蒙骛对秦鱼道:“那个左工室背叛的工匠,找到了。” 秦鱼精神一阵:“是谁,在哪里?”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悄然无声的率先将瓷器烧制出来。 蒙骛露出一个稍显严肃的表情来,跟秦鱼道:“不急,咱们要先等着,迎接一位贵人才行。” 秦鱼听了此话,心里浮现出一个人来。 蒙鸷让秦鱼暂时先去休息,他要等在门口迎接贵人。 秦鱼也不逞强,他之所以昨晚发热,就是昨天惊怒交加,伤了心神,小孩子的身体承受不住,才引发热征的。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要好好的保存实力才行。 也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官署大门口就喧闹起来,蒙驾当先高呼:#34;末将蒙骜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秦鱼听到声音,也小跑着出来,站在蒙骛身边,给太后见礼:#34;下臣赵鱼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一大一小,具都微微低头,恭敬行礼。 太后看了两人一眼,不怒自威道:“都起吧,进去说话。” 蒙骛和秦鱼对视一眼,都跟在太后身后进了堂室。 等到了官署议事的厅堂,太后当中坐定,秦鱼和蒙骛站 在堂下听命。 太后道:#34;朕来的时候,栎阳城中,不闻一鸡一犬,只有兵卒在来回奔波,这是有敌人兵临城下了吗?#34; 蒙骛回道:“禀太后,并未有敌人临城,这是末将在调兵遣将,捉拿贼寇呢?” 太后大惊:“哪里来的贼寇?所盗何物?可抓到了没有?” 蒙骛笑道: #34;都是家贼,好抓的很,太后莫惊莫忧,等家贼抓完了,栎阳城会重新热闹起来的。至于偷盗之物,太后请看。” 有人献上一只长颈细壶和一对酒杯上来。壶是酒壶,大肚细颈细嘴细柄,柄上有仙鹤翅膀的纹路,壶盖则是一个小小的仙鹤顶颅,酒杯拳头大小,同样有鸟羽的纹路,都是全黑的素瓷。 这一组酒壶酒杯自带气场,一送到太后面前,太后就被吸引住了。 太后见多识广,把玩过酒杯之后,就诧异道:“这是齐国的陶?”放眼天下,齐国善织善陶,也只有齐国才能烧制出如此精美的陶器,不过,她以前见过的都是青陶,而眼前的这个,则是黑色的,也更精美。 蒙骛道:#34;这就是此次偷盗最贵重之物,此乃我栎阳左工室正在烧制的极品陶瓷。如此等一般的宝物,足足有五车,是以,末将才将此次偷盗定性为栎阳大盗。#34; 太后微微惊了一下,足足五车?如果五车都是如此宝贝,那么,蒙骛不惜连夜在栎阳城中抓捕,就能说的通了。 不过,她还是道:#34;宝物固然珍贵,但这不是没出栎阳城吗?抓一个家贼,就这么大的阵仗,闹的百姓惶惶不安,蒙鸷,你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34; 蒙骛道:#34;禀太后,家贼不只是一个,而是一窝。末将也觉着有些不可置信,一个小小的栎阳城,竟然能养出来这么多的硕鼠和蛀虫,末将手里的这点子人手,竟然不够用的。” 太后连道:“你私自调兵了?” 蒙懿笑道:“私自调兵,可是谋逆大罪,末将不敢明知故犯。不过,末将连夜给大王送了密信,说明了栎阳有大盗出入的现状,我王忧心臣民的安危,便也连夜派人送来了虎符,允末将调遣五千兵将,捉拿大盗。#34;说着就从腰间囊袋里拿出一个虎符来给太后看。 太后看着案几上的半块虎符,脸色有些发沉,五千兵卒,都可以打一场围歼 战了,用在在栎阳城中拿人,绝对是大才小用了,但也从另一方面表明了蒙鸷志在必得的决心。 看来,栎阳城是一定要掘地三尺了。 太后的视线放在了一字未说的秦鱼身上。 秦鱼小脸微微发白,不复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健康的红晕。 太后:“栎阳令怎么说?” 秦鱼有些微微茫然:什么怎么说? “禀太后,栎阳城中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下臣难辞其咎,好在,有蒙将军帮忙捉拿,损失不大,盗贼也没有逃脱,太后放心。下臣一定秉公执法,力求不冤枉一个无辜之人,也不放过一个徇私枉法之人。” 太后笑了,她道:“你小小年纪,倒是能分得清,哪个是无辜之人,哪个是徇私枉法之人。” 秦鱼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下臣自己是分不清无辜和徇私枉法之人的,好在,有大家群策群力,又有罪人指证自供不讳,县尉县丞令史们也都明察秋毫,想必应该是做不了冤假错案的。” 太后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县令做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秦鱼笑道:“多谢太后夸奖,下臣一定再接再厉,继续做好栎阳令,不让大王和太后失望。” 太后颔首,突然问道:“说了半天大盗,可知道这个大盗,到底是谁吗?” 蒙骛回道:#34;禀太后,今早,末将在赵柱的别苑里搜出来一座私窑,抓住了里面的贼首,此人乃是栎阳左工室里的一名陶匠……” 太后:“大盗就是他了吗?” 蒙骛回道:#34;并不是。他只是一名小小的陶匠,没有能力坐下如此大案。末将倾向于此人身后有人指使。” 太后:#34;既是在赵栏的别苑里抓住的,那么这个指使的人,就是赵栏了?#34; 蒙骛笑道:“末将同样认为非也。” 自体微微微前 一人名 太后沉下脸色,身体微微自觉,压迫力十足的目看家珍,问道:“将军以为,这个大盗到底是谁呢?” 蒙骛似是被太后的压迫感震慑住了,他低眉顺眼道:“未将还未来得及审问此人,太后若是感兴趣,不如末将将人带上来,太后当庭审问一番 如何?” 太后紧紧的盯着蒙骛,道:#34;朕觉着,这个大盗,就是赵栏,没有什么好审问的。#34; 蒙骛寸步不让:#34;末将觉着,不是。#34; 太后:#34;……栎阳令以为如何?#34;蒙骛是受了王令的将军,他坚持与自己作对,她拿他也没办法,只能拉拢第三方,若是本地的宰执栎阳令也反对蒙骛,那么,除非蒙骛用强,否则,他只能罢手。 “栎阳令,大王既拜你做栎阳令,就是相信你是个明眼明事理的人,不受年龄约束。公堂之上,言出法随,容不得半点戏言,所以,你可要想好了再说。#34; 太后转而将压力逼迫到秦鱼身上,蒙骛也担忧的看着他,秦鱼却是不为所动,他拱手道: #34;禀太后,下臣也特别想知道,偷到下臣这里的大盗到底是何人,请太后当庭审问一番这个叛徒,也好让下臣明白明白。” 太后冷笑一声,道:“既然栎阳令也坚持,那么,就当庭提审吧。” 蒙骛转身出去吩咐提审犯人,太后趁此与秦鱼闲话家常。道:#34;你的新宅翻修好了吗?#34; 秦鱼恭敬回道:“还未。” 太后:“想来已经翻修的差不多了,前两日,你大母还带着你季姊进言给朕请安呢。你季姊今年有十三了吧?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秦鱼心下一沉,但面上不显,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对太后道:“多谢太后关心,不过,我家阿姊今年还不满十岁,仍旧是童子之身,离嫁人还远着呢。#34;所谓童子之身,就是女子还未来葵水之前的说法。 太后笑道:“作为一国公主,嫁与国君为妃为后,是不看年纪的,只看两国邦交。” 秦鱼露出一个天真的笑来:“公主要肩负这样重大的责任的吗?好在,我家阿姊只是一个乡下土妞,是不用担负国之重担的。” 太后却是好笑道:“如今你乃是大王亲口承认的秦国公子,你的季姊,自然也当的起秦国公主了。你放心,等过了今日,朕会跟你大母说,将你季姊接到朕的身边,朕亲自教导她,等到她出嫁的年纪,不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气度上,一定会折服六国国君的。” 秦鱼脸上表情已经装不下去了,这是一场交易,若是在接下来的审问中,他与太后联手,见大盗限制在 赵栏的身上,秦鱼的阿姊娇娇就还是他的阿姊,若是超出了赵栏这个人的范围,牵扯到别的人身上,恐怕,娇娇阿姊,很可能会成为秦国公主,肩负为秦国联姻的重任。 但也从侧面说明,太后非常忌讳将此事扩大,赵栏就是她的底线了,其他的,她不想再多生枝节。 那么,太后是不是知道,或者已经猜到真正偷盗栎阳的主使是谁?她在保护这个人! 以威胁他的方式。 秦鱼垂下眼睫,如果不是知道太后很快就要失势,以秦鱼现在的能量,很难说他会不会受威胁动摇,但很可惜,有太后会失势的前提,秦鱼一定不会受他威胁的。 不过,太后也提醒了秦鱼,他家中三兄姐,两个兄长他是不用担心的,他的娇娇阿姊,是要早做 打算了。 等回去了,一定要先问问大母,她对阿姊,可有什么安排吗? 太后见秦鱼似是被吓到了,脸色更白了几分,便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静等蒙骜带人进来。 室外,蒙骛其实已经早到了,他耳尖的听到太后说起要将秦鱼的阿姊教导成公主,就躲避了一下,想听听秦鱼会不会顺势答应下来。 毕竟,这可是一国公主,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 可是,蒙骛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秦鱼说一句话,他不由哂笑,心想,看来,秦鱼这个秦国公子,对唾手而得的公主身份,并不热心嘛。 蒙骛抬脚进了堂室,身后跟着两个兵卒,兵卒一左一右押着一个五花大绑堵住嘴的人。 秦鱼认得他,是左室的工匠,叫做焦铜的,无姓,曾经是个隶臣,因为立功,获得了爵位,以爵位赎身,成为了一名黔首。 这个焦铜,一见到秦鱼就猛地朝他这边噌,呜呜呜的叫着,眼睛祈求的看着他。 蒙骛皱眉,将这人踏到离秦鱼远了些,自己隔在秦鱼和他之间,怕他这模样再吓着秦鱼。 蒙骛拱手回道:“禀太后,这个焦铜,就是左工室的叛徒了。” 太后:“就是他背叛了左工室,私自烧出了如此宝贝?” 蒙鸷:“容末将先审问一番。” 兵卒摘掉焦铜嘴里的麻布,能让他说话。 蒙骛问道:“焦铜,你身为左工室的工匠,不在左工室按 照命令烧制陶瓷,为什么要跑到赵栏的别苑里去?你的主人是谁?” 焦铜被绑着侧躺在地上,闻言回道:“焦铜既然在赵公的别苑,焦铜的主人,自然就是赵公 了。#34; 蒙骛:#34;那我再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烧制出瓷器的?是怎么烧出来的?#34; 焦铜:“此乃我独家秘方,恕不能告知你。” 蒙骛眼睛一瞪,就要给这个嘴硬的叛徒一个狠的。 但他被秦鱼拉住了。 秦鱼从怀里掏出一个帛书,递给蒙骛。这是蒙骛在等太后到来的时候,秦鱼去自己办公的书房取来的,他觉着可能会用的上。 蒙骛打开帛书一看,惊讶挑挑眉,嗤笑道:#34;可惜,鱼令你这翻好心可是错付了,这狗东西也 配?” 秦鱼:“念给他听听吧。” 这是一封向秦王讨封的帛书。 在左工室第一次烧出瓷器的时候,秦鱼高兴的不行,他没忍住心中的喜悦,写信将这件喜事连带着烧出来的瓷器一起送去了咸阳。并且在信里跟秦王写道:“……若是真有工匠重新烧制出此等精品,请大王不吝赏赐,除了钱帛爵位,还请大王诏赐以此工匠的姓名为新瓷之名,以彰显其才名,以彰显大王之贤德,以彰显我怏怏秦国之富美……#34; 帛书的最后,是秦王的批复,只有一个字:“可。” 然后,是红彤彤的王玺宝印。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