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事体大,儿臣不敢妄言,一切全由父皇定夺。”
宁安心里的想法当然是和齐王是一样的。
北塞三关之战如果不是藩军的数目过少,岂会战死那么多将士。
而且正如齐王所言,下次金国大军再度南下,必然准备的会更加充分。
没有了乃蛮的威胁,金国出手定会极为凶狠。
更何况,长安府已经陷落。
西戎占领长安府后,必在潼关之侧驻扎重兵,与金国相互配合。
当下以朝廷兵马的数量,能同时对付大陈和西戎就不错了。
到时候金国来犯,根本不可能有余力支援。
“这御书房里只有你我二人,就不要装腔作势了,以前你在朕面前不是什么混账话都敢说吗?”宁淳瞪了眼宁安。
宁安怔了下,宁淳这话倒是不假。
以前的废太子的确如此。
不等宁安说话,宁淳忽然转移话题,问道,“在长安的时候,朕没有来得及问你,你以六万藩军击败了完颜宗泽,所用的火器与盔甲究竟从何而来?”
宁安暗道,这一问到底还是来了。
这件事本就不可能瞒得过大宁的群臣。
毕竟北塞三关一战,金人全部见识了,消息不走露是不可能的。
针对这一问,在前往长安前,他便有了底稿,于是道,“王昌龄教的。”
“王昌龄,果然有此人?”宁淳吃了一惊。
至今有许多人在怀疑东海王得到了高人指点。
他也有所怀疑,只是迟迟查不到证据,便只能半信半疑。
“有,不过他来去无踪,本王也摸不准他的行迹。”宁安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他觉得也只有这个借口能让皇帝宁淳信服。
而从皇帝宁淳的表情来看,他的确是信了。
知子莫若父,如果宁安承认是自己的本事,这位帝王就要怀疑了。
这位嫡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是能掂量出来的。
宁安也需要这个借口,今后他还要鼓捣出更多东西的。
“遇到如此化外高人,乃是你的福气。”宁淳神色羡慕。
他很是可惜这位王昌龄不能为己所用。
撇过这件事遗憾的事,他一队眼睛盯着宁安,缓缓说道,“这特殊的雷火与盔甲于你的藩军大有裨益,若用于朝廷禁军,想必也是如虎添翼。”
说完,他似乎期待着什么。
宁安很想翻白眼,宁淳的意思简单,想要他把雷火和板甲的技艺交出来。
这他也同样早有计较。
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长叹口气,说起了其他的东西,“父皇,过了黄河,往北而去,越往北越是人烟罕至。”
“刚到晋州的时候,儿臣还见到许多人家,全家人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
“因为晋州百姓大量外逃,晋州府衙每年收到的赋税无法应付当年的开支……”
宁安就这么说着,宁淳嘴角渐渐泛起冷笑。
他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安道,“父皇,儿臣去了晋州已经够苦了,这稍微有点能拿出手的东西,总不能就这么白白送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