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温圩如同疯魔一般穿行在东十八坊的街道上。
每遇到一个人,他便拉住询问。
他问东十八的疟疾防治到底如何?
东海王蒙骗得了皇上,但他肯定蒙骗不了东十八坊的百姓。
他还问谁家有人患了疟疾,他要亲自去查看。
“很少有人得疟疾了。”
“东海王的法子还真有效,抹上野菊花汁,蚊子都叮咬少了许多,要是以前,那天身上不多十几个包。”
“患疟疾的人都让东海王治好了,以后得了疟疾也不怕了,东海王的名声坏,没想到还能干好事。”
“……”
路人如此对温圩说。
温圩慌了,东海王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整个东十八坊的百姓为他撒谎。
难道东海王真的将东十八坊的疟疾控制住了吗?
即便如此,他怎么可能把每一个疟疾病人都治愈?
“往前面走一里,向右走百步,那里有个卖烧饼的汉子就患了疟疾,他自己说喝了东海王府给的药,病就好了,之前他差点死了。”又有路人对温圩说。
他忙按照路人指的方向走去,果然见到一个蹲在路边卖烧饼的汉子。
“敢问尊姓大名。”温圩太近乎。
汉子见温圩身穿官府,忙站起来,神色局促,“小的姓金,名三。”
温圩又问,“我乃太医院副使温圩,你不久前患过疟疾吗?”
“是的,差点没挺过来,不过喝了东海王府的药就好了。”金三憨笑起来,“我娘还让我去东海王府磕头,我不敢,就在家里朝东海王府的方向磕了几个。”
“哦。”温圩失魂落魄。
金三提起箩筐,“官爷,炉子里刚出的烧饼,要不要买点。”
“买,买。”温圩心乱如麻,无意识掏出银子,付账,提了一篮子烧饼往回走。
当他回到太医院的时候,宁安和众位太医俱都望向他以及手中的一篮烧饼。
“原来温副使去给诸位买烧饼吃了。”宁安见到温圩笑着说道。
尽管温圩提着一篮烧饼显得非常奇怪,但他也没有多想。
“嗯?”温圩听见宁安的声音,怔了下。
看了眼手里的烧饼,他露出尴尬的神色。
这才意识到自己买了烧饼。
借着东海王的话,他讪笑道,“这个烧饼的味道不错,诸位一起尝尝。”
其他太医纷纷笑起来,他们真以为温圩去买烧饼了。
既然温圩专门去买烧饼给他们吃,这定然说明温圩的心情不错。
那么一定是东海王撒谎了,他们太医院的法子对路了。
想到这,太医们郁闷的心情忽然疏解开来,有了吃烧饼的心情。
不少人拿过烧饼边笑边吃。
只是温圩的笑容里夹杂着苦涩。
宁安这时对温圩道,“温副使,皇上早朝上到底说了什么?还请你转告诸位,疟疾防治大计不容耽搁,难道你还想让西十八坊的疟疾继续肆虐吗?”
他的话音落下,太医们的目光俱都凝在温圩身上,等待他开口。
温圩虽自傲,但铁一般的事实在面前,他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