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将军见状,唤手下小妖将鹰将军尸首抬下,而后道:“阁下武艺非凡,在下钦服不已,如今在下惶恐,想要领教阁下高招。”说罢,便手持一柄铁把拂尘,轻轻一步跃至擂台之上。紫金貂惨笑一声道:“来得好。”狐将军正要上前,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道:“如此车轮之战,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众妖望去,此时出言的正是先前发声的鳄精。紫金大王见鳄精出言,不由笑道:“鳄兄,我等有言在先,为避免伤及和气,皆由手下出战。鳄兄此时出面,岂非要坏了规矩?”苏木林也道:“是啊鳄兄,你我还是遣手下出战的好,我等妖王何等身份,怎能亲下擂台,与之交战?”当下来劝鳄精,确是一把将其扼住,叫鳄精动弹不得。鳄精才要发作,却见身后一左一右却是蛇鸟精,蜂虎精将其牢牢按住。鳄精自知以一敌三万无胜券,只得看一眼紫金貂道:“这位貂兄,在下对你钦佩不已,若你身亡,本王必会好生安葬,保你全尸。”紫金貂拄着钢叉,惨笑道:“多谢了。”而后面向狐将军道:“来吧,要战便战,我何惧之有?”此言意气风发,直叫在场众妖听了,许多都暗生钦佩之情,只是俱于紫金大王,不敢表露出来。
狐将军挥动铁拂尘,迈步上前,紫金貂挥动钢叉相迎,大有视死如归之样。不料一击制胜,钢叉只穿狐将军咽喉而过,那狐将军当场丧命。这一击震惊四座,再看紫金貂,依旧拄着钢叉,一脸疲怠之色,却有如战神下凡一般,再无一人敢轻视于他。
便连紫金貂自己也以为会命丧当场,未曾想到竟一击制胜,将狐将军刺倒在地。众妖皆不知,原来是谢诗璇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暗中下毒,将狐将军陷入幻境之中,故而未曾抵挡,任凭紫金貂的钢叉刺穿咽喉,命丧当场。
“有趣,有趣,有趣。”众妖正沉浸在震撼当中,却听场上传来三声“有趣”。回头望时,却是三十六洞洞主之中的明魔王。只见这明魔王,身不满六尺,比紫金貂还要矮上半分。身穿虎皮袄裙,头戴一对凤目钗,双目炯炯,却是看向谢诗璇藏身之所,迈步走上擂台。
谢诗璇见得,心中一惊,忙喝一声道:“动手。”只见青狐精,马鸡精,金狗精三女怪齐声应道:“得嘞。”便张手引火,与谢诗璇相呼应,只见妖火四起,直将众妖困入一片火海之中。那青狐精,马鸡精,金狗精三女怪赫然便是那美妾三名,如今竟一同反叛,助谢诗璇一臂之力。
若说为何这三女怪齐齐相帮谢诗璇,还需从昨夜讲起。话说昨夜,紫金大王于筵席之上喝得大醉,待筵席散去便急冲冲去寻谢诗璇宠幸。不料刚入得内室,便为谢诗璇毒倒,恍惚间只当与谢诗璇寻欢作乐,实则只是躺在塌上独自呻吟。谢诗璇则隐在石窟之中,脱离紫金大王,暗中再探石穴。
及至一处石穴,却听闻内中传来轻微啜泣之声。谢诗璇悄声前往,偷窥内中何人啜泣。只见当中的便是三美妾之一的青狐精,正躲在四护法之一的岩狐精怀中啼哭不止。岩狐精慰道:“贤妹莫哭,紫金大王此番惹得颇大声响,为兄又将大圣国师王菩萨高徒药王和尚的法宝兵刃偷来,进献紫金大王,未过多时想必便有大圣国师王菩萨高徒前来,这紫金大王风光不过几日了。”青狐精听闻此言,果然仰头来看,问道:“这紫金大王乃是南华真人弟子三火道人的胞弟,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亦未必管他。”岩狐精道:“若是与他无干,必然不会帮闲。可如今晦气触到药王和尚头上,他师兄小张太子,师弟禺狨王皆是三界之中神通广大有名的护短之人,焉能受得此等晦其师兄弟的气来?”青狐精听闻,破涕为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便为好。”忽而又皱眉问道:“可如今许多时分,怎的不见他那师兄师弟来此除魔?莫非是那药王和尚寻不得自家宝物至此?”岩狐精笑道:“若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连此等能耐也无,我等也是指望不得他了。只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名扬天下,岂能是那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谢诗璇躲在暗处,将这二狐精之言听了个一干二净,已将药王和尚失却宝物之事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二狐精亦或是为兄妹,亦或是为夫妻,而那紫金大王强行霸占了青狐精,引得岩狐精不满。而后这岩狐精便心生愤恨,为借刀杀人,故而将药王和尚的药王锄药王杵偷走,欲引药王和尚师兄弟至此降妖。如此看来,这二人应是与紫金大王为敌,可作得助力之人。
谢诗璇思虑至此,便于暗处现身来见道:“二位所言丝毫不差,小女便是药王和尚门下客卿,特为寻药王锄药王杵而来。”二虎精忽而听闻声响传来,唬得魂不附体。待看清来人之后,岩狐精眯眼笑道:“我说怎的忽有美人至此,当时便觉事有蹊跷,不想果然如此。”青狐精却机警问道:“你如今不该陪紫金大王?怎的至此?”谢诗璇莞尔一笑道:“若没有这几分本事,如何作得药王和尚门下客卿?”岩狐精问道:“那小张太子与禺狨王可知此事?是否会来相助?”谢诗璇笑吟吟道:“非也非也,此事只我前来,紫金大王也只我灭掉便是。”岩狐精不禁问道:“你果有此般手段?若是趁其不备将紫金大王暗杀也并非不无可能。只是这数十里尽是紫金大王领地,你即便能杀得紫金大王,又如何能够脱身而去?还是去寻小张太子与禺狨王前来相帮才好。”谢诗璇笑道:“前时我偷入藏宝库中,见有三异火于琉璃盏内,想必是三火道人相传。若我们能够三人各持一火,明日见机行事,将这异火纵起,必可烧得大片,死伤无数。”岩狐精问道:“那藏宝库有重兵守卫,你竟能潜入其中?”谢诗璇笑问道:“有何不可?如今我不仍是好端端来至此处?”
青狐精闻言,朝谢诗璇施一礼道:“既然仙姑有如此大能,不知可否救我姐妹一救?”谢诗璇道:“你我所言,不都为明日除魔救人之事?”青狐精道:“明日一早,仙姑便会跻身三美妾之中,而我们三美妾中便会有一女为紫金大王处死。”谢诗璇听闻大惊失色,不由惊叹道:“这紫金大王竟如此残暴。”青狐精道:“每每那紫金大王掳来佳丽,玩弄一夜后,次日大早便会将原先三美妾之中处死一人,将新掳来的佳丽选入三美妾之中,和那白鹿精共为四大美人。”谢诗璇不禁问道:“这白鹿精为何如此,可免于一死?”青狐精道:“此事说来话长。”谢诗璇道:“闲言少叙,既然你们三美妾同病相怜,不如去唤那两位美妾前来,共商大计。我再前往藏宝库,将那三异火偷来。”青狐精道:“也好也好,我们分头行动。”岩狐精问道:“那我可有相帮之处?”谢诗璇道:“你唤大家轮岗休息,就说为明日擂台养精蓄锐,将洞中守卫支开,留下越少越好。”岩狐精双手抱拳道:“好,此事容易。”三人遂分头行动,约好一个时辰后仍在此地相见。
谢诗璇二进宫,已然轻车熟路,径直前往藏宝库去,直将蝎毒放出,再把守卫藏宝库的小妖尽数毒晕,而后迈步走入藏宝库中。即便谢诗璇颇想将药王锄药王杵及三柄宝剑一同带走,可唯恐妖邪发觉,便只将藏宝库中的三异火以佛气包裹,带出库去。
回返至青狐精寝洞,便见三美妾皆在洞中。马鸡精,金狗精皆面露警惕,看向谢诗璇。马鸡精问道:“你果真是药王和尚客卿之人?”谢诗璇昂首道:“千真万确。”马鸡精问道:“你可如何证明?”谢诗璇眼珠一转,笑答道:“小张太子名闻天下,他座下的八大神将你们可都认得?”金狗精答道:“自然认得。”谢诗璇笑道:“好,如今小张太子座下紫金貂神将便在洞外,是随我一同前来寻回药王锄药王杵的,你等若不信,可唤他前来一见。”
见三美妾皆点头示意,谢诗璇便引三美妾出得洞去,来见紫金貂。此时紫金貂正酣然倒睡在众小妖之中。谢诗璇见了,随手拾起一块石子,直朝紫金貂打去,正打在紫金貂鼻头之上。紫金貂梦中惊醒,四周闻了闻,闻见谢诗璇气息来,便知谢诗璇寻他有事,连忙翻身而起,蹑手蹑脚寻谢诗璇而来。
只见谢诗璇身旁立着三个女怪,紫金貂心中一凉,心想莫不是谢诗璇露出破绽,为人挟持,呼啸间便唤出钢叉来朝四女袭去。谢诗璇见状,便知紫金貂误会了三美妾来,连忙上前一步,按住紫金貂道:“莫急莫急,是友非敌。”紫金貂听闻,这才放下手中钢叉,向三美妾致歉道:“本将鲁莽,实在抱歉。”金狗精朝向马鸡精道:“此人果然是小张太子座下神将紫金貂。”马鸡精道:“你们随我前来,去往隐秘之处再议。”谢诗璇点头道:“好,先去再说。”便唤紫金貂跟上四女,一同前往。
马鸡精带紫金貂谢诗璇来至五里外的一处洞穴。只见此洞口草木丰茂,杂草将洞口挡住,内中黑压压一片,看不清内中光景。谢诗璇尚还心中犹豫,不知是否要进入其中,却见紫金貂已然身随马鸡精跃入洞中。但见洞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谢诗璇便将三异火放出,这才见得众人身影。
马鸡精见三异火,不禁讶异道:“这三异火如何在你手上?”谢诗璇笑道:“少时便会在你们手上了。”说罢,将佛气包裹三异火分别送到三美妾手上。这三美妾惊慌失措,一个个摇头道:“这三异火鬼怪无常,我等拾来便会引火自焚,有性命之虞。”谢诗璇道:“无妨无妨,我来将这佛气传授与你,操纵佛气便可纵此三异火自如。”说罢,将佛气传授与三美妾来。待三美妾能将三异火收放自如后,这才细细商讨明日之事。谢诗璇主张趁夜纵火,可紫金貂却扔想明日打擂。故而与谢诗璇相约,待紫金貂力竭时再来纵火。
因此,在紫金貂呈显败势之时,谢诗璇一声号起,三美妾便将这三异火登时放起。三异火随风而起,直直烧在众妖身上。一时间哭喊声四起,场上乱作一团。明魔王却全然不顾火起,径直奔向紫金貂。手持一对宝刀,挥刀砍向紫金貂。紫金貂拼尽全力,钢叉架上一把刀来,另一把刀已然随之而来挥向紫金貂脖颈之处。眼看紫金貂就要命丧当场,斜侧里却闪过一并钢叉来,架住明魔王的宝刀,将紫金貂救了下来。紫金貂看时,来人却是谢诗璇。一叉快似一叉,直将明魔王接过厮杀。趁明魔王退后一瞬,将一口佛气渡与紫金貂来。
紫金貂方才缓一口气来,便见一黑影朝自家袭来,才想要挥钢叉反击,便觉前胸一痛,叫那黑影以一杆白蜡枪刺破胸膛。这黑影非是他人,正是三十六洞主之一的幽冥领主。
不知紫金貂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