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将军正翘首以盼药王和尚捉妖归来,却见药王和尚怀抱一女怪而来,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开口。便听闻药王和尚急道:“此乃贫僧客卿之人,专为助贫僧降妖。如今为那妖邪重伤,还望将军寻个洁净之所,好叫贫僧专心为其诊治。”尤将军闻言,连忙下令兵士将药王和尚引去军中专为伤兵诊治之营房。鹿宛诚随在药王和尚身后,一手提一条蛇,一手提一只守宫,见药王和尚抱谢诗璇入得营帐之中,这才双手望尤将军面上一晃道:“便是此二怪为妖,害你军中将士,如今我五妹拼得重伤,才助药王和尚斩除二怪。”尤将军连忙道:“此乃本将之错,还望大师原谅。如今大师及众客卿为本将斩除妖魔,救我军士性命,本将欲宴请几位大师,还望几位赏脸。”鹿宛诚道:“是否应允,还要药王和尚决议。如今药王和尚诊治我五妹,还需看我五妹伤情如何。”尤将军道:“是了,贵五妹吉人天相,药王和尚医术精妙绝伦,想必自然无恙。”便与鹿宛诚分立帐外两侧,亲自与药王和尚护卫。
药王和尚掏出一枚仙丹,一半喂与谢诗璇服下,一半用法力化开,敷在谢诗璇伤口之上,而后施以金针秘术,将法力逐渐度入谢诗璇穴位之中。之间谢诗璇周身经脉涌现紫色之气,渐渐汇于一脉,游走周身。而那腹部的伤口便肉眼可见的复原了来。见谢诗璇失血过多,面色惨白,药王和尚挥动药王锄,直将自家血脉割破,将血换与谢诗璇来。未及半个时辰,谢诗璇便悠悠转醒过来。
谢诗璇见自己躺在行军床上,眼前便是满面疲惫之色的药王和尚,心知是药王和尚搭救,连忙翻身便拜道:“多谢药王和尚相救。”药王和尚笑道:“如今你为贫僧客卿,又是相助贫僧降妖受伤,于情于理贫僧都该相救,便莫要再说此言了。”随即又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来,自玉瓶中倒出一粒丹药递与谢诗璇道:“此药滋补身体最为灵验,你且服下,安睡一夜即好。”谢诗璇闻言,连忙再三道谢,这才回身躺在行军床上。药王和尚也觉照顾谢诗璇甚是不便,便自药篓之中唤出郑灵儿来,照料谢诗璇安好。
药王和尚出得营帐,便见尤将军连忙上前问道:“敢问大师客卿如今怎样?”药王和尚道:“已为贫僧诊治,性命应是无虞,只是还需静养几日,方可复原。”尤将军双手合十,望空叩谢道:“阿弥陀佛,大师与其门下客卿吉人天相,佛祖保佑。”药王和尚道:“有劳将军惦念,贫僧愧不敢当。”尤将军道:“本将为感谢大师,欲设宴款待大师及大师门下客卿,还望大师应允。”药王和尚道:“也可也可,倒是贫僧叨扰将军了。”尤将军笑脸相迎道:“大师莫要说这般客套话,若肯赏脸,便是本将福分了。”当下便唤兵士去备茶宴。药王和尚道:“贫僧客卿将军尚未见全,如今有客卿郑灵儿还需照料谢诗璇,便叫余下客卿皆来与将军相见。”
尤将军连忙道:“此乃本将几世修来福分,大师快请众客卿现身来见。”只见药王和尚一挥手,便有任深灵与敖滺现得身来,一左一右立于药王和尚身旁。尤将军见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刹那间得以现身来见,心中惊异不已,只道是药王和尚法力高强,手下客卿亦是身怀绝技。当下茶宴摆起,皆是尤将军寻来无上素斋款待药王和尚一众。有菜心,油菜,生菜,白菜,春菇,春笋,白莲,藕片。有清蒸水煮的,有酱汁炉烤的,有酥油焖制的,有凉拌生鲜的。各式各样,做了足足十八道鲜美佳肴。
任深灵本就嘴馋,敖滺久在龙宫何尝见过如此人间美味。这一高一矮两个,也不顾礼义廉耻,便把这素斋素宴直望口中塞来。倒是药王和尚与鹿宛诚以茶代酒,谢过尤将军款待之情。
药王和尚因失血过多,当夜便在军营之中安歇。不曾想第二天清早,药王和尚却发觉那药王锄药王杵皆不见了踪影。再三呼唤得出,皆一无所获。鹿宛诚见药王和尚行径怪异,满头冒汗,不禁问道:“药王和尚,何事如此慌乱?”药王和尚叹道:“贫僧药王锄药王杵不知为何人所偷,贫僧所唤,竟不见丝毫踪迹。”敖滺闻言怒道:“必是这贼将军,灌醉我等,偷了药王和尚兵刃法宝。我去将这厮捉来,讨要回兵刃法宝。”任深灵见状,连忙挡住道:“三弟莫要鲁莽。药王和尚的药王锄药王杵皆是神仙至宝,这凡夫俗子如何使得动来?何况那药王锄药王杵只要在百里之内,药王和尚便可唤之即来,如今寻不得踪迹,想必已在百里之外了。”
药王和尚道:“如今必是有妖物窜入军营之中,任深灵,你速去军营查探,看看可有军士为妖物所害。”任深灵连忙应声而出,去往军营查探。走出营帐,却见军容焕发,军士各个皆展笑颜。任深灵便心中宽下心来。当即寻得尤将军,上前道:“在下久闻大唐军将盛名,只是身随药王和尚于民间行医,未曾领略。不知可否求尤将军下令,好叫在下见一番沙场点兵?”尤将军抚掌大笑道:“这有何难?便是任先生不看,本将寻常之间也要操练军士。”便邀任深灵出席,一同前往点将台看军士操练。只见那一行行一列列军士皆将兵刃擦得明晃晃,英气逼人,雄赳赳气昂昂战列齐整。便见伍长喝一声“报数”,便有军士按行按列分以报起数来。待见报数完毕,便有副将前来禀报将军。任深灵在尤将军一旁问道:“人数可还齐整?”尤将军不知药王和尚兵刃丢失之事,只当任深灵问降妖那晚有无将士失踪,便答道:“多谢任先生关心,前夜并无军士失踪。”任深灵又问道:“不知昨夜有无军士失踪?尤将军可探查清楚?”尤将军道:“出了这等事,本将每日都要点名数将,日日将军士之数记在心间,不会有错。前夜昨夜皆无军士失踪。”任深灵听闻此言,这才松口气来。
之间几个副将将军营之中日常训练带起,先是骑兵演练冲杀,骑射,而后是步兵演练阵法,攻坚。任深灵一一见得,也不得不感慨这尤将军乃是国家栋梁之人才,领兵作战之先贤。那一招一式无不尽显大家风范,一板一眼皆是战场杀敌捷径之姿。一时间,沙场尽显一派杀伐肃穆之相,便是任深灵这般之灵精,也张口骇然不已。尤将军见任深灵如此,面上也露沾沾自得之相。便问道:“任先生所看,本将这练兵之法如何?”任深灵道:“震撼人心,若是将军上得战场,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驰骋沙场鲜有敌手。”尤将军朝任深灵一拜道:“那便借任先生吉言了。”
见过一番尤将军练兵,大饱眼福而后任深灵便告辞回返药王和尚处汇报而来。药王和尚听任深灵之言,这才道:“也好也好,如今可见,那妖邪只为贫僧法宝而来,并无害远近之心。”敖滺怒道:“好个妖邪,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偷我药王和尚法宝,若将其捉住,定要这厮好看。”药王和尚道:“如今不知药王锄药王杵何处,亦不知何妖所偷,这可如何是好。贫僧失了法宝事小,若要那妖邪以药王锄药王杵害人,岂不是有愧雪山老祖赠宝之谊?”几人正说间,只见谢诗璇与郑灵儿携手入得营内。谢诗璇拜谢道:“小女多谢药王和尚搭救赠血之恩。”
药王和尚道:“如今你已入我佛门,且随贫僧降妖除魔,贫僧救你亦是分内之事,何须多谢?”谢诗璇道:“如今我等若要大张旗鼓去寻药王锄药王杵,想必惊扰世人,引得民间慌乱,人人自危,便不为美也。”药王和尚思忖一二,便问道:“那你有何良策?”谢诗璇道:“药王和尚及几位哥哥姐姐不可轻动,还在军中安歇。二姐还每日送饭与我歇息营处,权当小妹重伤未愈,还需疗养。届时若是军中之人要来探视,便以男女授受不亲相拒,不可叫其探视小妹。小妹便私出营去,秘上盱眙山,寻得紫金貂将军前来,施以神鼻之法,寻得药王锄药王杵之息,探得方位,我等方好夺回法宝,斩除妖魔。”药王和尚道:“此法虽好,只是诗璇你大伤未愈,怎能独身犯险?”谢诗璇道:“药王和尚莫要担忧,小女得药王和尚之血补助,身子已无大碍。何况如今只好小女有因可藏形匿踪偷出军营而不叫民间发觉,故而此行是往盱眙山而去。谅那妖邪之辈多几个胆子,也不敢去往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场撒野。何况盱眙山之后又有紫金貂将军护送,小女必然无事。”鹿宛诚一旁也道:“五妹此言甚是,我等之中只有三哥可与五妹法力相当,五妹此行必然无事。”药王和尚见鹿宛诚也如此说,便点头道:“如此,诗璇切记小心。若有事端,必要回返,我等一同前往。”谢诗璇笑道:“多谢药王和尚惦念,小女知晓。这就拜别药王和尚与众兄姐,小女便走。”当下,化作一缕清风,飘飘然离了军营,望盱眙山而去。
眼见盱眙山在前,谢诗璇不拜山而上,反而拨弄几下秀发,将那身上体味放几分而出,去往盱眙山上。紫金貂日常于山上巡视,忽而闻见这股甚是熟识的气味来,便在谢诗璇前来,急忙踏云而起,来见谢诗璇。
见得谢诗璇,紫金貂情不自禁,直将谢诗璇拥入怀中道:“诗璇怎的来此?不是随药王和尚游历人间降妖除魔麽?”谢诗璇笑吟吟道:“貂郎,此处非是说话之处,且随我来。”便引紫金貂去往山外七十里处一山洞内。只见这洞口乱蓬蓬一堆杂草遮掩,洞口露出些许方寸,左旁刻有“蝴蝶谷”三个篆书大字。入得内中,只见目及之处尽是灰尘霉渍。隐约可见蛛网下有石榻石桌,到处皆是一片灰蒙之色。
入得山洞之中,紫金貂不顾那灰尘粘在毛上,便将谢诗璇揽入怀中,朝内中走去。谢诗璇却道:“貂郎莫急,这般灰尘之所,怎能行事?”便将手一扬,只见那灰尘蛛网尽皆飞入洞外,石榻石桌显露出来。只见四周里尽皆宝石璞玉,如今得见天日,一个个闪耀无比,直入眼帘之中。只是紫金貂全然视若无睹,满目只在谢诗璇身上。谢诗璇施以法术,将洞中焕然一新,这才入得紫金貂怀内,娇羞问道:“貂郎可想得奴家否?”紫金貂将鼻嗅在谢诗璇身上道:“日思夜想,夜不能寐。”谢诗璇一面与紫金貂相拥相吻,一面将紫金貂周身佛气吸食来与自家疗伤。二人便在洞内云雨一番,直至三个时辰过后,方才气喘吁吁相拥作罢。紫金貂这才问起道:“诗璇,你怎的来此?药王和尚如今何处?”谢诗璇这才将药王和尚丢失法宝一事道出。紫金貂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道:“本将这就前往,与药王和尚寻回法宝。”谢诗璇却道:“不急不急,你我如今难得有此佳会之际。何况药王和尚所失法宝迟早物归原主,你我何必如此心急?整日与那和尚会事,无趣得紧,不如你我借此寻宝之机,游历一番,也好打打牙祭。”紫金貂闻言笑道:“也好也好,险些唐突了佳人。”二人便在这山洞之中生火烤肉,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及夜间,二人相依洞口将心话说来。谢诗璇问道:“貂郎为何拜入佛门,可对奴家讲来?”紫金貂道:“我也不是有心入得佛门,只是见得小张太子及其座下神将降妖伏魔,与我一般。而后接触两番,也觉甚得心意,何况小张太子曾救我一命,便拜入门下,也做一将随侍左右。”谢诗璇听闻,微微一愣,悠悠说道:“原来如此。”心中想问些话,却犹犹豫豫没有说出口来,只得道:“今夜月色朦胧,似是仙境一般。”紫金貂看看月色,点头道:“确是再美月色也不及诗璇姿色半分。”谢诗璇笑道:“偏你作怪。”不禁红唇凑上,二人又一番情意绵绵。
及次日,谢诗璇转醒之时,便见紫金貂已然在烤兔肉。见谢诗璇醒来,紫金貂笑吟吟道:“追随药王和尚,整日吃斋食素,肠胃早已倒了转罢?”谢诗璇笑道:“知我者,貂郎也。”便一跃而起,与紫金貂一同坐于火堆旁。二人将兔肉分而食之,其乐融融。
待食得腹饱,谢诗璇便与紫金貂一同去往尤将军兵营之中。及近兵营之处,紫金貂便道:“我已然闻见药王锄药王杵之息,我们这就告知药王和尚去。”谢诗璇道:“莫急莫急,你我先行前往一探,看看是何妖精所为,若是我们敌得过,便夺回至宝,潇洒几日再送回药王和尚,岂不为好?若是你我不敌,想必药王和尚一行皆来,也是难敌此怪,少不得要求你们兄弟相助。”紫金貂闻言道:“也好也好,还是诗璇心思缜密,我却鲁莽,险些坏事。”二人便不告与药王和尚,径直追那药王锄药王杵气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