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敲开了李家的门。
开门的是丁秋楠。
“三大爷,这么晚了?有事儿?”丁秋楠抱着卫东,笑着问。
“一大爷搁家没有?”
“真不巧,他跟小妹出去锻炼身体了。”
见阎埠贵面带急色,丁秋楠笑着说道:“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回来我告诉他,让他去你家里找你”
阎埠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他跟小妹去哪里锻炼身体了?”
“哎吆,这可说不好,你可能不知道,最近他们两兄妹经常夜跑。”
“夜跑?”
“夜跑就是晚上跑步的意思,东来说有利于身体健康。”丁秋楠笑着解释。
晚上跑步,那不是饿得更快吗?
对健康有没有利,阎埠贵不清楚,不过,他可以确定,这种运动肯定费粮食。
由于丁秋楠也不清楚两人的跑步路线,阎埠贵只能搬凳子坐在门外守着。
月上树梢,夜色枯寂。
阎埠贵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时站起身往外面张望。
嘴里小声都囔:“这两人儿到底跑到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哥哥,咱们这是跑到哪里了?”
李小妹停住脚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扭头张望四周的环境。
她有点后悔了。
后悔不该听李东来的话,在晚上出来跑步。
先是说好只跑五里地的,现在估计足有七八里了。
而哥哥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李东来缓缓停下脚步,看看周围,神情也有些茫然。
“我不知啊,不过咱们等会沿着来时的路跑回去,肯定没有问题。”
“走,今天有点冷,咱们再跑一段。”
“你要想成为飞行员,必须要有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
李东来说着话,又缓缓跑了起来。
自从参加了京城春节环城赛跑,他发觉到自己越来越喜欢跑步了。
在奔跑了一定限度后,身体内会产生一种飘飘然的爽快感。
身为医生的李东来清楚,这是由于肌肉耗尽糖原体内有氧的情况下,脑下垂体会分泌脑内啡肽。
内啡肽是使人感觉喜乐的激素,可以让人的忧虑得到迅速缓解。
既锻炼了身体,又感受到了快乐。
这是双赢!
李东来正在感受双赢,耳边传来了李小妹的急促的声音。
“哥哥,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你不知道我是路痴吗?”
李东来停下脚步,神情凝重:“难道你迷路了?”
“”
李小妹总觉得李东来的理直气壮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时候。
“我本来是记得路的,只是刚才累得不行,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跑步上,一时间疏忽了。”
李小妹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啊,真是让我失望”
李东来直起身环视四周。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大片的农田,寒风吹来,麦苗随风起舞。
好浓郁的农家气息置身其中,被凡尘折磨得疲惫的心灵得到了净化。
“哥哥,你赶紧想想这里是哪里啊,别闭眼啊。”
“啊”
李东来清醒过来,沉声道:“小妹,我可以确定,咱们这是来到了郊外。”
“”
李小妹看着一望无垠的麦田,陷入了沉默中。
摊上这么一位不靠谱的哥哥,真是没有办法。
还是得依靠自个。
李小妹四处张望,突然眼睛一亮。
“哥哥,那里好像有灯光。”
“哪里?诶,还真是的。”
李东来定睛看去。
果然,在远处看到了两道灯光。
那灯光不停的移动,并且越来越大,空气中也传来了发动机的声响。
“汽车!那是汽车。”
李东来兴奋的攥紧拳头。
身为穿越者,运气果然要远超常人。
迷路了,马上就能碰到过路车。
汽车越来越近,李东来借助昏黄的月光,依稀能看得出那是一辆卡车。
长鼻子车头上绿漆斑驳,木制车头破破烂烂,车头灯似乎也有些问题,一个明亮一些,一个只能散发出暗澹的光芒。
看来是一辆有些年份的卡车了。
正观察着,卡车已经到了跟前。
李小妹站在路边挥舞手:“师傅,停一下!停一下!”
“卡持”
卡车就像是一只怪兽似的缓缓停了下来,车头处冒出了滚滚白烟。
李东来走到跟前,笑着从兜里摸出一个烟递上去:“同志,你的卡车冒烟了。”
司机同志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身材高大,穿着厚实的工作服。
接过烟,司机同志夹在耳朵上,哈哈大笑:“没法子,水箱那玩意就是这样子,跑了几十里,就会开锅。一般我会停下来加点凉水,这不是快到家了嘛,就懒得去加水了。”
李东来以前也是开过吉普车的人,自然清楚司机同志说的是实话。
他笑道:“回京城?那正好,我们也要进城,能不能捎我们一段路。”
这个司机看起来很是豪爽,应该不会拒绝这种举手之劳。
谁承想。
听到这话,司机同志的神情陡然警惕起来。
“你们现在进城?有路条没有?”
“路条”李东来沉默了。
他是跑步离开京城的,又没有打算到下面的公社去,自然不会提前跟保卫科申请路条。
李小妹见司机同志神色越来越紧张,手已经往司机座下面摸去,连忙解释。